这些他都顾不上,只一路风驰电掣地驶向了首都音乐学院。
我们之间
“……所以说,问了你多少次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要非不肯说,也行,那我就当你没有意见。那下周我们两家人就约一起吃个饭,看能不能把事情定下来。如果你们年底结婚,现在开始筹备的话……”
库里南飞驰在高架,雨水倒灌般噼里啪啦落在挡风玻璃上,又飞快被雨刮器肃清,左右两边的车一辆接一辆被超了过去。
车载音箱里传出来的通话声像木鱼锤子梆梆往人耳膜上敲,项云海终于忍无可忍:“妈,我没空。”
“没空?”
那头他妈黄心莲阴阳怪气道,“又在签几十个亿的合同呢?”
项云海深吸一口气,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他今年都三十了,依旧像青春期时一样搞不懂他妈为什么总能把他们的母子关系搞得像阶级敌人。
他尽量放缓语气:“我要去学校接祝饶。”
听到祝饶的名字,黄心莲的声音才总算缓和了些许:“小饶还没放学呢?行,那你去吧,雨天开车慢点。”
“嗯。”
“那下周跟徐家……”
项云海面无表情地:“高架上的信号塔好像被雷劈了,听不清您说什么,挂了。”
然后不等黄心莲接话,就迅速挂断。
在项云海无视交规的一路超速下,半个小时的车程被生生压缩到一刻钟不到。
从祝饶拿到首音录取通知书那天,项云海就托关系在学校登记了自己的车,于是库里南长驱直入,径直向东馆开过去。
他对祝饶的习惯和作息了如指掌,这个时间祝饶如果没课,肯定会在东馆的琴房练琴。
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东馆空荡荡,整栋楼只有大厅里坐了个保安,告诉火急火燎的项云海,学校发了暴雨预警,学生早都走了。
祝饶的手机无论怎么打都是关机,微信也不回,项云海不信邪地从上到下把每间琴房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
保安无语地站在他身后剔牙:“都说了没学生在了,我都检查过了。”
项云海不予理会,又继续翻通讯录打电话——从祝饶的同班同学、到辅导员、再到专业导师,系主任,甚至校医院主任……
要不是他知道首音的校长平时跟祝饶没什么交集,高低他得打去校长办公室。
不巧系主任这几天在沪市出差,但接到项云海的电话还是高度重视,连声说立马联系人调监控,想想又怕项云海觉得他诚意不足一样,补了句:“我现在就叫祝饶的辅导员过去,让她跟进!项先生您先别着急——”
“不用。”
项云海制止了他的病急乱投医,“这个天,别为难人小姑娘了,我自己先想办法解决,不行再联系您。”
远在沪市的系主任拍着胸脯打包票,保证随时待机,等项云海的消息。
挂了电话,项云海靠在一楼大厅口头,望着玻璃门外的雨幕沉思。
保安大哥也是个热心肠,见项云海脸色不好看,给他递了根烟:“别急,哥们,我们这到处都有监控,学生丢不了的。监控室就在隔壁楼,近得很,要不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