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只能自认倒霉,撅着屁股朝狗洞钻,只不过只进去半个身子,他便强忍着恶心道:“少侠,像我这样做就好,恨容易就进来了……”
话音未落,青年的屁股被重重一踹,连滚带爬进了谷仓,脸上也蹭了黢黑的腥土,他忍不住干呕,白全晨当着他面,屈身一胯,衣衫不带一分泥垢就进来了。
青年瞪大了双眼,指着他说不出话,白全晨勾了勾唇角,他三岁就开始习武,缩骨功自然不在话下,这狗洞在他眼中小菜一碟。
青年见计谋被识破,索性也不装了,指着白全晨道:“你再厉害又怎样,一会儿惊动了看门犬,老嬷嬷定察觉,大不了我就全盘托出,你就等着被抓吧。”
白全晨冷笑:“你难道甘心被季家操控,你说过那季家不是东西,心中定然怨恨,我做的不是伤天害理之事,那姑娘是我友人的妹妹,被父母蒙骗卖给那癞疙瘩,她才十六岁,我不能放任她不管。”
青年原本癫狂的神色为之一缓,白全晨趁热打铁:“我知你不想连累家人,我不会为难你,你只需配合我骗过那老嬷嬷,事成,你可随意向我提出条件,事败,你就丢下我跑。”
说罢,又把脖子上的玉坠取下递给他,青年只瞅一眼,便看出玉坠材质出众,莹润玲珑,此等极品,既然就这样拱手给他了。
他不由得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季家横行霸道,关霞镇哪家人不恨,如今有人出手整治,他却想着早些摆脱,他家中也有妹妹,从小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算到如今,与新娘子是同岁。
他叹了口气,下定决心握住白全晨的手:“我答应你,这玉坠就不收了,就当是为了自己一搏,你要是真心感谢我,就到我家中来做客,我介绍妹妹去别处落脚。”
白全晨闻言,眉开眼笑,忙回握住青年的手,道:“那就请兄台出手相助了,不日定当登门拜访。”
目的达成一致,两人的默契也逐渐配合,谷仓的中央处,铁链拴着一只大犬,左眼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不过这犬只全似乎上了年纪,口中的涎水都滴到地上来,毛发也打结粘到一起。
青年指了指那只大犬:“别看它样子丑,这狗得了疯犬病,咬死过人。”
“那要怎么做,我看后院的门就在它眼前。”
白全晨有些担忧,不知那后院中有多少人把守,若是超出预想,事情便会变得棘手起来。
青年却淡淡一笑,全然不屑道:“铁链拴着它,不必怕它咬人,一会儿我从左边过去,吸引它注意力,弄得他连连犬吠,老嬷嬷听了会遣人打开谷仓门,少侠只需把人敲晕,我再大声吼叫,他们必然会把所有武备放到谷仓,少侠就能趁虚而入了。”
听着可行,但谷仓中的人境遇就惨了,白全晨摇头:“你怎么办?”
青年冲他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铁勾,白全晨瞬间明白过来,后背打了个寒颤:“怪不得你底气这么足,原来早做了准备。”
得手
“哎呀,是我心胸狭隘,现在知晓了少侠的作为,也不算晚,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动手吧。”
青年将铁钩折成了回型,用袖子擦得锃亮,随后捡起一块石头,绕道那只大犬身后。
那大犬听到细微动静,立即抬起头来,湿漉漉的鼻子在空中嗅着,白全晨趴在谷仓房后,为青年捏了把汗。
青年佝偻着身子,找好角度,使劲抡起手中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大犬脑门,谷仓中立时响起狂吠,那大犬呲牙咧嘴,眼睛猩红,涎水飞的到处都是,疯魔般冲青年撕咬。粗重的铁链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没见多久,谷仓的小门便‘吱嘎’打开了,一个小二模样的男子手持一把木棍,神情慌张踏入谷仓,那大犬非但不冷静,反而愈叫愈烈,吼叫声似要贯穿耳膜。那小二朝青年的方向走去,却不见任何踪影,便以为是大犬老毛病犯了,站到门口给里面人说到:“莫得事,老东西犯病了。”
那头也传来一个老女人的声音:“给它几棍子就老实了。”
小二却不敢动手,这大犬一身脏病,他不想沾染上一点,便准备回去,不料脖子一麻,眼前闪过一个黑影就晕了过去。
白全晨把小二拖到房后,扒了衣服自己换上,青年负责用铁丝把谷仓大门打开,把小二藏到里面。
事情忙完后,白全晨便推开门进到后院,他按照青年的话,拐到了左房,只见有一老妇人坐在门前看守,屋中是少女嘶哑的哭喊,老妇人却没听到一般,嘬着葡萄好不自在。
那老妇人见到他,语气不善:“把头垂得那么低做甚,那疯狗怎么还在叫,你是不是偷懒去了。”
白泉晨没有回答她,而是站在原地,那老妇人见他漠视自己,火冒三丈,提着绣裙就要来打他。说时迟那时快,白全晨擒住她的后领,短刀从袖口滑落,露出寒光,老妇人惊得乱叫,这人分明不是王二,那真正的王二又在何处。
“别乱叫,想活命就按照我的话照做。”
白全晨压低嗓音,学着白无秋的模样,那老妇人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把门打开,快点。”
刀锋一转,落到老妇人喉间。
老妇人的鼻头都滴出汗,在白全晨的注视下,再不情愿也只能照做。门房喀哒一开,新娘就冲了出来,差点撞到了白全晨。
“碧春姑娘,是我。”
白全晨抓住她的胳膊,听见熟悉声音,碧春才从亢奋的状态下恢复过来,她不可置信道:“三水哥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