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接过话,“再加上偏偏赵剑墨在冬猎那天回朝。”
升平帝好似是对朝上的暗潮涌动了如指掌,宸王封号,赵剑墨回朝,两头告知陈家女。
难不成父皇想看的是我和乐渊两虎相争,谁能压过谁,谁便是储君?
难道此次父皇让自己全权处理冬猎事宜,他自己却全然不顾。是想看自己会不会按耐不住逼宫?
乐彰本就是个心比天高但胆小如兔的人,现在越想越后怕。
他的父皇到底看中的是谁?他和乐渊谁才是权力相争的牺牲品?谁在他眼中是一个合格的储君人选?
“既然父皇跟乐渊也说让他娶陈家女,那到底父皇会让谁娶?本来储君立嫡立长便是乐渊,如果最后娶陈家女的也是乐渊,再加上萧氏庞大的势力,那储君之位必定会是他的啊!”
乐彰情绪激动,反观银狐面确实十分淡定,这看得乐彰不免急了。
“你平日里不是挺会说的吗?你现在倒是淡定得很,像锯了嘴的闷葫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倒是说说我们现在到底要怎么办?若是我败了……若是我败了乐渊绝对不会放过我!连同晋王府的,包括你在内都不会放过。到时候你又想让谁救你?想让谁帮你回国?”
对于乐彰的话,银狐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他自己倒了杯茶,放到乐彰面前,“王爷不必忧心,臣之所以淡定,是因为臣已有应对之策。”
乐彰眼里的怨气收了收,他挪动凳子,挨得银狐面具人近了些。
银狐不高不低的音量说出的话,一个一个字闯进乐彰耳中。
乐彰听完银狐的话,他的表情凝固,片刻后说:“不行。”
银狐略惊讶地问:“难不成,王爷当真将蕴真公主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乐彰一时顿住,转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回答:“这倒不是,我是怕母妃伤心,萧皇后驾鹤西去,皇妹自小便被过继到母妃名下。依我看来,母妃同皇妹的感情甚至强于同我。”
银狐继续问:“欲成大事,怎可因为一些小事耽搁?”
“不行。”
乐彰不肯让步,“不管如何,不能拿皇妹的终生大事做棋子。”
“依臣看来,赵剑墨不失为一位良人,”
银狐打趣说,“黑是黑了点,但模样不错,家里只有他一人,公主下嫁,他又是个武将常年在外,公主总不会受了欺负去。”
“公主嫁过去,赵剑墨当了驸马却失了兵权,”
银狐的话就像狐媚之语,萦绕在乐彰耳边,“王爷的舅舅刚刚升职,这时候王爷再略微动些小心思,那赵剑墨的职位自然会落在王爷舅舅身上。”
乐彰有些接受不了,怒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赵剑墨是个断袖!皇妹嫁过去守……”
银狐打断他,声音骤然冷下去,“兵权就是最可靠的助力。”
银狐言尽于此,他起身躬身行礼,“王爷考虑过后可通过乌鸟告知于臣。”
言罢,银狐袖中出现一只通体墨黑的鸟,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又不失狠厉,恍似鹰眼。
银狐说的不错,嫁给赵剑墨确实对自己最有利。虽说赵剑墨喜欢男人,但他常年戍守边关,若是皇妹难耐寂寞枯守空闺,他可以偷偷给她找个喜欢的人陪她……
咕咕——
乐彰的思绪被桌上留下来的乌鸟打断,他怨气四射看向乌鸟。不知惹恼了人的乌鸟一双眼睛正四处乱看,时不时发出咕咕的声音。
难听得要死。
乐彰猛一挥手,那乌鸟被挥中,急促地咕咕着飞上了房梁。嘴里一直在咕咕,脑袋也不断晃着,眼睛死死盯着坐在桌前的乐彰。爪子不断摩擦房梁,房梁在它的爪子下留下细细的抓痕。
乐鱼美滋滋跟着乐渊回了清水轩。
乐鱼一番梳洗过后坐在床上,想着乐渊什么时候洗好。
他洗得可真是够慢的,乐鱼有些无聊,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他仰躺在床上,双腿高高翘起搭在墙上,来回动着腿,看着自己细细长长的腿乐鱼越看越喜欢。
这可是他盼了好几百年的腿!
看够了腿,乐鱼放空眼睛,又觉得嘴巴有些寂寞,总想吃点东西。他想到了香甜浓稠的冬菇汤,软软糯糯的糕点,还有各种各样的酥饼,又甜又酥又脆……
脑子里金黄圆润的酥饼突然变成了桃溪的头,桃溪只有一个头却不知从哪里伸出来一双手。啪一下轻轻拍在乐鱼的头上,佯装生气道:“公子吃太多甜食了,睡前还吃甜食,小心发福又坏牙!”
乐鱼被给了当头一棒,情绪一下子有些低落。他确实吃太多甜食了,在水汀湖生活的那段时光里,葵爷爷也曾说过以后化了形千万不要吃太多甜食。
他问为什么,葵爷爷便说乐鱼小时候被打回原形之前就是吃太多的糖,夜里在被窝里还偷偷吃,导致坏掉了牙,天天趴在父亲怀里哭牙痛。
乐鱼有些懊恼,他现在忘记了牙痛的经历,只知道很疼。不能吃糕点了,那他便想一些其他让自己高兴的事情。
乐鱼想着让自己开心的事情,脚在不断咚咚咚敲着墙,自己在傻乐。却不知此时乐渊已经到了门口,即将进来。
报完恩就跑
丝毫不知情的乐鱼还在放飞自我,看着自己的细细的脚腕处,越看越觉得缺点什么。
乐鱼出神了一瞬,而后猛地自床上弹坐而起。
他知道了!
乐鱼啪嗒一下打开床头的小抽屉,他拨着出从宸王府带出来的许多链子,最终从中选了一个带小铃铛的红绳。
金黄发亮的小铃铛,乐鱼二话不说就把红绳戴在了左脚腕上,细白脚腕上出现一个红绳,对比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