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乐渊一直守在白坛子边,可乐鱼过了许久都没有化形成功,那白光依旧旺盛,唯一的变化就是白光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大,乐渊思虑过后,将白坛子从凳子上挪到床上。
搬起白坛子的时候,乐渊发觉白坛子比白日里重了许多,乐鱼化形的猜测更有力地得到了证实。
乐渊将白坛子放到床的里侧,又拿过一件紫色衣服,伸手盖在坛子上。待白光稍暗后,乐渊自己躺在外侧,眼睛盯着紫衣下的那团白光。
白光里面已经飘出了根根银丝,乐渊蓦地回想起洪水中的情景,那时乐鱼不是乌发而是白发,所以他猜想乐鱼最原本的样子定是一头银发。
原本想亲眼见到乐鱼化形,可谁知,乐渊刚躺下没出一刻钟,阵阵箜篌声突然破窗而入,琴弦振动频率越来越快,直震得乐渊头脑发昏,那团白光更加闪亮,光团也越来越大。
可乐渊头一歪,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借着熟悉的箜篌声,乐渊全都想起来了,上次便是这样,箜篌声一响,他便不省人事。
紫衣下的白团突然飘起来,那团紫衣磕磕绊绊移到乐渊的胸口处,还想往心口处靠,不出片刻,只听砰的一声!
白坛子炸开来,乐鱼落到床上,恰好砸在乐渊身上,乐鱼刚重新化形,脑子还没回过神,依旧沉迷在睡梦中。
虽说从空中落下来,但是有乐渊这个肉垫子在下面,乐鱼只是微蹙眉,随后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昏睡。
屋内的白光消失,外面柔和的月光照进来,岁月静好。
翌日,屋外艳阳高照,日光透过窗纸照到床上的两人,屋内寂静无比,只有两个人的呼吸交错。
小九狐一早就在乐渊屋外守着了,就等见到乐鱼,可他等来等去,日光越来越盛,可里面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小九狐别无他法,只能急得在外面来回踱步。
对面兰棠端着一盘糕点出来,远远见小九狐还在乐渊门前,他笑问道:“你怎么还在那里,”
他将盘子端起来些,“要吃吗?”
小九狐挥挥手,兰棠见他不吃,就端着盘子去了林奉的屋子。
小九狐现在怎么可能吃得下去,满脑子想的都是乐鱼化形的事情,还有疑惑两个人在里面干什么,怎么日上三竿还不出来。
小九狐摩挲着下巴,宸王也不像是能睡过头的样子,乐鱼如果再次化形,肯定会第一时间就会来找我们。
难道……化形失败了,灵力外泄还不小心把宸王给杀了?!
小九狐浑身一颤,随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门而入。
……
“啊——!”
乐渊屋内爆发出小九狐尖锐的叫声,乐鱼和乐渊几乎是瞬间就醒了,乐鱼感觉头发都要炸起来,睁开眼抬起头,刚好跟身下的乐渊对上眼。
好、好漂亮……
乐鱼心脏怦怦跳,一双灵动的琥珀眸子直勾勾盯着乐渊,他又被乐渊的脸迷住了,没办法,他是真的喜欢乐渊的长相,完全长在了乐鱼的心坎上。
乐渊被小九狐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惊醒,睁开眼就见到一双大眼睛几乎要凑到自己脸上。
“你们在干什么!”
小九狐震惊地看着床上的两人,腿一软,倒在地上。
听到小九狐的质问,乐鱼和乐渊将视线移到小九狐身上,又跟着小九狐的视线转移到乐渊身上。
我怎么在乐渊身上?!
乐鱼头皮一紧,立马半直起身子,身上的紫衣又要落下去,乐鱼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手去抓要落的衣服,身子一时没控制往一旁歪去,直直倒向床的里侧。
不幸的是,白坛子的碎瓷片还在床上,乐鱼倒过去,一片尖锐的瓷片瞬间刺破肌肤。
乐鱼倒吸一口冷气,乐渊在见到乐鱼起身的时候就闭上了眼睛,这时又听到乐鱼的吸冷气的声。
他猛地睁开眼,用乐鱼肩头的紫衣将他裹住,随后将他抱起来,跨步放到一旁的小塌上。
小九狐眼神空洞地跟着两人的动作转,小鱼的衣服怎么没了,还披着宸王的衣服……
难道小鱼真成“宸王妃”
了?那也就是说小鱼不会跟他们一起回水汀湖了,会一直生活在王府里?!
小九狐坐在地上出神,乐鱼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堪堪回神。
乐渊拿着干净的纱布将乐鱼的手掌包裹起来。
乐鱼拉过小九狐的手,见他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意思,便疑惑地问:“小九狐,你在想什么?我化形啦,我应当是恢复好了,你怎么不为我高兴?”
小九狐心里五味杂陈,看看仰头瞅着自己的乐鱼,又看看专心包扎的乐渊,忽然间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就很像自己的孩子,要跟了别人,再不回家的失落感。
不行了!小九狐转过身就跑,他要把这件事告诉葵爷爷和石骨去,不能只有他一个人伤心!
乐鱼看着小九狐跑走的背影,不知小九狐怎么了,他又把目光转移到乐渊身上,乐渊坐在他的旁边,纱布绑完后,还给他绑了个很小的蝴蝶结。
乐鱼举起自己的手看来看去,嘴角泛起笑意。
余光见到乐渊在看他,乐鱼这才记起自己要赶紧讲清楚什么事情,他两只手拉住乐渊的胳膊。
“你可是误会我了,我当初说走,不是要回皇宫,是要回水汀山找葵爷爷他们。”
乐渊微挑眉,他以为乐鱼会最先想自己解释他是条鱼精的事情,没想到讲的确是那次吵架。
乐渊点头,“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