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苍大王”
三个字,乐渊和炽阳对视一眼,乐渊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也许乐鱼就在山上。
林奉继续道:“暗地里兰大人多次上书,却迟迟不得回信,后来正值边关征兵,末将便从军想着有个出路,好回头救一把兰城。”
为何兰琛的上书迟迟不得上报,其中定是有猫腻,众人都心领神会地不提。
乐渊:“你随赵剑墨回京近半月,为何不直接上禀兰城饥荒和人口买卖之事?”
林奉犹豫片刻,道:“赵将军说兰城之事定没有那么简单,让末将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找机会请旨带兵去剿了苍鹭山土匪。”
炽阳脑中回想赵剑墨五大三粗的样子,低声问乐渊,“赵将军怎会如此谨慎?”
乐渊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为何,道:“他定同楚煜白暗中有联系,只是联络方式我们不知道而已。”
提起赵剑墨,林奉脑中回想赵剑墨于夕阳战场下挥舞红缨枪的英姿,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不由敬畏道:“我家将军行军作战自是谨慎入微,在边关之时,事事都会同军师商议。此次王爷也来了兰城,末将相信王爷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兰城百姓受苦。”
炽阳看林奉这痴迷样子,就知道赵剑墨在他心中地位定是不低,他虽不能嘴上直说,可是脑子里还是想说,战场上行军作战和朝堂上“行军作战”
可不一样啊!
乐渊脑中想着苍鹭山拐卖人口的事,他开口回归正题道:“听说兰大人的令郎被夺了去,目前可有解救之策?”
林奉的脑子瞬间就从赵剑墨全部变成了兰棠,心中莫名升起恐慌,灼灼目光投向兰琛。
兰琛忧愁满面,捋了一把掺白的胡子说:“下官彻夜苦思后有一法子,只是风险太大,极易得不偿失,于是正在想个折中的法子。”
乐渊直说,“土匪不过百余人,虽是山地易守难攻,可兰城在土匪制约下尚能得以喘息,应是不缺懂得制衡土匪之人,再者正经训练选拔出来的官兵竟怕土匪?”
“本王等不了,正午时分炽阳和林奉随本王上山探查情况。”
变故
听完乐渊的话,兰琛忽觉脖间一凉,他忙道:“王爷不必过于焦急,明日那土匪头子苍虎要成亲,想的是那时防备稍懈怠,下官带全部官兵上山,誓同那土匪拼个鱼死网破。”
“没事!”
炽阳道,“我和王爷先去探探消息。”
乐渊:“午时,你去探查。”
炽阳:“?”
炽阳一头雾水,这最想去打探消息的不应该是乐渊吗?怎么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去?
乐渊随口问:“为兰知县出谋划策的人,不打算引出来?”
这句话一出,兰琛尴尬地笑了笑,“那位是个侠士,当初也只是路过此地,游玩一番,见民生困苦,留下只言片语和一堆金子加固堤坝,随后就继续游历天下去了,也未留下姓名,这就快一年了,从未再见过。”
听到侠士,又听到游历天下,乐渊心下了然不再继续问下去。
他不再提那位侠士而是开始同兰琛商讨明日上山之事。炽阳竖着耳朵听了个大概,他打了个哈欠,随后默默退出去,他坚信几人肯定会在晚上再商量一次。
午时,炽阳从乐渊屋中出来后便上山,一上山他就将四周勘察了个遍,苍鹭山西边确实有座更高的山,上面有源源不断留下来的水。
炽阳顺着水流望下去,山底不远处有个拦水堤坝,草混泥造的堤坝中间有个不小的豁口,看着像是砸出来的,一旁有几个官兵和年轻力壮的百姓正搬石头,要堵住豁口。
山上封闭的小屋中,乐鱼用了权宜之计,先答应兰棠将他送出去的计划,然后等他带自己出去的时候,直接将兰棠连拖带拽抢抓下去。
当夜,乐渊和兰琛、林奉再次商量第二日上山的事情,这次主打接人下山,不到万不得已不同他们起正面冲突。
第二日午时,艳阳高照,苍鹭山热闹无比,上上下下为苍大王的亲事忙碌。
正堂中,苍虎坐在主位,苍豹站起身恭维了几句,苍虎身子是个比苍豹更要高大威猛的,活像个巨人,肩膀上缠的红布都遮不住底下凸起的肌肉。
苍虎面相狠辣,他抬手拍了拍苍豹肩头,肩头嘴上笑着,实则肩膀感觉快要碎掉!只想尥蹶子跟处处压他一头的苍虎干一顿!
苍虎声音洪亮,“好二弟!大哥已经把北边送过来那个给你了,明日吃你喜酒,要觉得不合适等下次大哥再从兰城给你相个小娘子!好不好!”
说着又重重拍了苍豹胳膊。
苍豹面上说着好好好,实则暗地里啐了好几口,他又不喜欢男人,给他塞个男人就是在恶心他。嘴上说给他相小娘子?根本不存在的,就是想给自己找,还拿他作挡箭牌!真该死!
周围人都哄闹起来,根本没参透苍虎、苍豹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是不断地给苍虎道贺,给苍虎听得飘飘乎。
另一边安静无比的地方,兰棠身上穿着红嫁衣,待甩掉守卫后悄悄跑进一座小屋,拍了拍睡得正熟的乐鱼,“醒醒小鱼,该走了,要不然赶不及了!”
乐鱼瞬间从睡梦中惊醒,他睡时没脱衣服,起来蹬上鞋就跟兰棠跑出去,兰棠怕人就暗地里悄悄打探,现在整个土匪寨子,他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两人绕过守卫,找到一个围栏缺口,乐鱼身子小轻而易举就钻了出去,他回过头向兰棠伸出手,“你也快出来!”
兰棠疑惑地看着他,“我不走啊,你快跑吧,小心点别被发现了,还有……”
他把手伸进衣服中,掏出来一封信和一只簪子塞进乐鱼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