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又怎么样,人半路被截胡了!”
乐彰咬牙切齿,“该死的人牙子,朝上说的买卖人口的事我本来不信,这怎么还真有人在搞这事儿啊!活腻歪了吧。”
银狐不紧不慢说:“这事儿出在南方兰城,你不去问问你手下的人了解了解?”
乐彰脑子一转,这才想起代圆祖籍就是兰城,他盯着桌上的书信,道:“代圆主要是那个女人手下的,我问他话基本也是真假参半。”
乐彰纳闷,“她不是你族人吗?你去问问不就成了。”
银狐轻笑,“殿下莫不是忘了,现今对外,我可是个死人。”
乐彰摊开手,“那又怎样,你俩同族,她总不可能害你吧?”
银狐顿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灼热,他眼神阴鸷,声音冷下去,“若真如此,臣又怎么可能是个死人身份?”
乐彰闻言周身顿生寒意,他反应好半天,指着银狐银光发亮的面具,结结巴巴说:“你的意思是……”
乐彰寒得浑身一抖,陡然移开视线,手一拍桌子,“她竟毒如蛇蝎,而且她手脏得很!我猜苍鹭山这事儿八成跟她脱不了干系!那个代圆也是个不要命的,竟然敢瞒着兰城水灾和贩卖人口之事这么久。”
乐彰眼睛一眯,“那就在他死之前,让他做些最后的贡献吧。”
银狐冷笑一声,乐彰搞不懂了,“你笑什么?”
银狐提醒道:“代圆瞒着兰城的事那么久,又为何会一朝东窗事发?”
这引起乐彰的疑惑,确实是那天突然有人提出来的。
他思考片刻,而后猛地抬头,“是礼部尚书李执清最先提出来的!他一个礼部尚书怎么会知道那些?肯定是楚煜白告诉他的!楚煜白可是他带大的,俩人做什么肯定都会商量。”
乐彰自己说完都有些不可思议,瞬间觉得事情有些好玩起来,玩味地说:“楚煜白在宫里怎么会知道兰城的事儿?那肯定是大名鼎鼎的赵剑墨告诉他的啊,据我所知,他身边的小副将可是兰城人。
乐彰手里揉着刚才的信件,缓慢地说:“大将军竟然同后宫中人有联系……”
银狐见乐彰反应过来,自己心生欣慰,瞥了眼站在乐彰身后的小妖,小妖瞬间消失在阴暗处。
小妖近不了皇帝的身,可是龙气薄弱的个别王爷还是可以近身的。小妖离开后,乐彰才觉出自己身体慢慢回暖,自以为是暖炉突然旺盛的原因。
银狐继续引导说:“乐渊必定同赵剑墨已经勾结,现如今乐渊不在京城,正是除掉赵剑墨的好时候。”
乐彰越想越兴奋,“赵剑墨对楚煜白藕断丝连,这次本王定要借楚煜白铲除赵剑墨!”
在乐鱼抵达苍鹭山之时,乐渊和炽阳刚刚踏进兰城,兰城知县兰琛亲自带人候在城门口,乐渊还未从马上下来,就听身后传来呼喊声。
“兰大人——!”
兰琛要去见乐渊的动作一滞,乐渊和炽阳顺着声音望去,兰琛远瞅了半天也没看清来人,偏头便问身旁侍从,“你快些看看,那是何人?”
乐渊望了一眼便下马,“林奉。”
兰琛一个激灵,竟险些要倒,得亏身旁有侍从扶着。炽阳上前拿过乐渊的剑,又回望一眼林奉说:“王爷,看来林副将也是快马加鞭过来的。”
乐渊给了炽阳一个眼神,炽阳当作没看见,对兰琛行过礼,肃声道:“宸王殿下受陛下之命前来兰城,主为治理水患以及调查兰城倒卖人口之事。”
兰琛闻此正色,忙退后几步,身后侍从和兰城守将对着乐渊回过礼。
此时骑马赶来的林奉解下佩剑,翻身下马,直接跨步冲上来扶住兰琛,神色慌张,“兰大人,兰棠在城内怎会被抓去?”
兰琛头上早已现了白发,他迟迟不看林奉的双眼,兀自紧皱眉头面露难色,欲言又止,话要说不说。
可当初的毛头小子现在已经成了大将军的副将,兰琛最后耐不住林奉焦灼如炬的目光,他哀叹一声,艰涩道:“我将他锁在屋中,谁知他竟伙同下人出逃,这才出了差错。”
乐渊等人被晾在一边儿,炽阳闷咳两声吸引过来众人注意,说:“林副将先不必如此着急,外面怪冷的,我们不如先进去说?”
林奉理智回笼,即刻回身单膝而跪,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沓,“末将失礼,还望宸王殿下恕罪。”
乐渊未置一词,而是看向兰琛,“兰大人?”
兰琛惯会观察眼色,拉了林奉起来,“王爷里面请。”
众人踏进兰城,空气潮湿不已,地面上还汪着一层水,炽阳踏进去踩了个正着,脚瞬间凉呼呼的,他抬起脚看了眼,无奈又放下。
一行人进入兰府,庭院里面布置简洁,分毫不似知县的府邸,众人移步正堂后的书房。方才坐下,炽阳甩了甩脚,有些嫌弃湿哒哒的感觉,“这水没办法弄干净吗?”
兰琛唤人上来拿了几套干净的鞋袜,他边换鞋袜边道:“这大都是苍鹭山西边的高山冰雪融水,早些年为了防止山洪便在苍鹭山周围修了堤坝,可是……”
兰琛没了下文,只无奈摇头叹息。
林奉拍了大腿,咬紧后槽牙,道:“定是苍虎苍豹干的好事!”
林奉继续道:“末将自从军之前,苍鹭山土匪便异常猖獗,那土匪头子苍虎竟自称苍大王,可恨的是近年来兰城水稻长势不佳,苍氏土匪经常下山抢粮食,再加上苍鹭山西边高山每年都会闹山洪,堤坝若毁了洪水就会下滚直冲兰城,所以兰城无法,只能处处迁就土匪来换些粮食和阻止他们砸堤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