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盛思娴的脸上,盛师妹暴跳如雷地瞅着盛思娴:“你等着吧,老妈知道了要你命。”
盛思娴歪着头,捂着脸霍地站起身,抖着肩膀用怨毒的眼神睨着顾轶。
“失陪了,师兄,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师妹握着手提包起身,拽着盛思娴的手往外拖,声音尖利,“走,跟我回家!”
“顾轶,我跟顾玉龙啥也没发生。你那天在景光大酒店楼下看到的,不是真的。”
盛思娴恨恨地看着顾轶,极不情愿地跟她姐姐出去了。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顾轶视若无睹,收起桌上的手机,扬起嘴角看着我笑,“希望你同桌跟她一样嘴硬。”
我冷笑:“他现在跟他女朋友在北京读书,你有本事去找他啊。”
顾轶说:“他只是个帮凶,警察都没查他头上,我干嘛那么费心巴力地找他。”
我:“所以你找我的目的就是认一张照片?”
顾轶一脸凝重,低声道:“小龙的遗书里提到了一段视频。拍视频的几个人已经认罪伏法了,底片也被清干净了。但是最近暗网上流出了一部分没发过的视频,那只有一种可能,还有人逍遥法外。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你的同桌邓韬。”
我不知道顾轶这么说的用意何在,漠不关心地道:“管他是谁,毕业了,就跟我没关系了。”
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独处,在学校除了与“林妹妹”
和邓韬比较熟,其他人我压根不来往,也没心思去结交。毕业后一段时间不联系,我也就很快忘了。
顾轶闻言怔了怔,盯着我:“我听别人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这话让我很受用,但从顾轶口中说出来很不中听,我说:“顾博导,你有话就直说吧,我也是很忙的。”
顾轶面色深沉:“跟小龙合租的那个神经病,你见过没?”
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德不配位,外表一团锦绣,内心极度阴暗,白瞎了他这样好的外貌资质。
我对“神经病”
三个字很敏感,瞥了他一眼,说:“顾博导跟苻清予有仇吗?”
“看来你见过他。”
顾轶也不绕弯子,打开天窗说亮话道,“如果不是他,小龙或许不会走到这一步。”
我嘴上挂着虚伪的笑,说:“愿闻其详。”
内心:他妈的菜能不能快点上,老子想赶紧吃完了走人。
顾轶低声:“你就不好奇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小声问:“啥关系,一个班的学神和学霸?”
顾轶面容忧郁说:“站在小龙的角度来说,是好朋友,但换在苻清予的角度,不是。”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特别悲伤,悲伤到我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跟顾玉龙之间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
我打着哈哈说:“哦,我猜错了。”
顾轶低声说:“他们班上一直有一个流言,说苻清予是gay,也就是同性恋,你知道吗?”
我轻咳两声,说:“哦,我不是他们班的,没听过。”
顾轶紧盯着我说:“不光是他们班,是你们杏林一中大部分的学生都知道……”
一语未尽,服务员推门进来了,一道接着一道上菜。我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
服务员上完菜,顾轶点了几瓶酒,亲手倒了满满一杯递给我,我见他那么客气,面子里子总得给一个,于是伸双手接了。
顾轶见我接了酒,与他碰杯,话匣子又打开了,笑着问我:“邓韬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跟小龙的事?”
靠,他怎么又笑了,我现在不怀疑他跟顾玉龙的关系了,直接判定他有精神分裂症了!
直觉告诉我,他话里有话。我往日经常去村里吃红白喜事的酒,酒量也还不错,于是边喝边说:“我天天忙着上课刷题,没有时间跟他们混,也不关心他们的事。我只知道邓韬跟苻清予曾经走得比较近。”
最后一句话是我故意这么说的,因为我明显感觉到顾轶想套我的话,而我,也很想套他的话。
顾轶默了默,倚着靠背点了一支香烟,他抽烟的样子优雅得像英国电视剧里穿燕尾服的伯爵,眼神却飘忽不定,空空洞洞,好像藏着一件极其悲哀的心事一样,缓缓道:“如果我告诉你,按我看到的听到的推测,邓韬跟苻清予曾经有过一段,但后来因为小龙写的匿名举报信,两人分了。邓韬私心偏向苻清予,为了报复小龙,花钱找人整了小龙,逼他拍了不雅视频,你信吗?”
空气突然凝固了,顾轶说这话的语气带着七八分的笃定,令我心态崩盘,却仍旧不愿意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我坚信邓韬不会骗我,在奶茶店里我看得很清楚,林妹妹的一个小动作他都能很快顾及到,他是真心喜欢的林妹妹。同时我也不相信苻清予会跟邓韬有什么……我完全无法将他们两个想在一起!
“首先,你的逻辑就不对。”
我举杯饮酒入腹,又给自己倒了一满杯,露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咸淡的笑容,说,“既然是匿名举报信,你怎么会知道是谁写的,换句话说,为什么一定就是顾玉龙写的,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其次,我在学校从来没听说过苻清予跟邓韬之间传出什么事。警察都查不出来的事,你还操什么心呢?”
“我伯父就小龙一个儿子,小龙不在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顾轶的声音突然高了十来个分贝,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情绪激动。
“那不是更好吗,等你伯父老了,他手里的产业就都是你的了。我要是你,做梦都要笑醒。”
我喝干了酒,戴上一次性手套摘虾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