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局入座,根据监控和盛思娴的举报将案件经过讲了个明明白白。
没错,是刑事案件,这个案子还有第三个人——温氏集团女总裁的老公龙建韦。
按盛思娴的举报,她继清予出国后,续租了凤祥公寓301号房,昨天下午她在家看电影,看得好好的忽然有个人来开门,说是楼下查水表的,她信了,开门了,然后被这个男人龙建韦给强奸了,随后趁龙建韦抽烟吸毒强制喂她喝迷药安乐西片的时候,为了自保自卫免受欺辱,一不小心把这个强奸犯给砸死了。十几分钟后,轶抱着狗敲门而入,又对他施行了二次伤害……
“我没有,是她诬陷我……”
轶再次听到录音机里播放的盛思娴淌眼抹泪的叙述,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飞快地扫了白永龄一眼,目光锁在我身上,指着我大声说,“我有爱人,我爱人是龚铭允,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我们……我们昨天才定了婚戒,准备下个月结婚,在座的朋友都可以作证……”
温廷烨嘴角微扬,脸上挂着笑,看好戏似的望着顾安,顾安别开脸,死死地瞪着轶。
轶喘着气,红着眼眶回头看了顾笑一眼,求助似的重复:“笑笑,哥哥喜欢龚铭允,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还给他写过情书,你看过的,我喜欢他……我很爱他……为了让他喜欢上我,我还整了容,一步步地接近他……在院子里种了很多他喜欢的花……”
顾笑捂着嘴巴,泣不成声。
我忍不住配合地流下了泪水,轶说的全都是真的,他真心地暗恋着在座的某个人,真心地一笔一划地在信纸上写下多少年都诉不完的思念,把那个魂牵梦萦的不可言说的暗恋当成故事讲给我听。
那个人救了他的命,把他从暗无天日的深渊里拯救出来,牵起他的手,带他回家,把他当小孩子一样,给他买了很多漫画书和玩偶,从十一岁到十八岁,像个大哥哥一样陪伴在他的左右。
跨国的书信,是他们肆意沟通的。
“以后给我写信,可以不用那么严肃礼貌地称呼我。你可以给我起个好听的笔名,写在开头,我看得懂就行。”
那人把十八岁的他送回国的某个晚上,在候机室里笑着对他说。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琼琚”
就是轶给那个人起的笔名。
“轶”
这个字,则是那个人用日语在书信开头写的称呼。
轶的眼神很坚定,掩饰不住的真情呼之欲出,把在座的不明真相的许多人都感动了。
张局长也看到了我和轶戴的戒指,重新质问盛思娴:“诬告陷害他人,也会构成犯罪的,请王女士再好好回忆一下,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
盛思娴还是那副无辜的受害者模样,垂着头,抽抽涕涕地说:“反正我只知道,他进屋了就抱着我……”
“抱着你,然后呢?”
清予突然出声了,目光如电地看向盛思娴。
盛思娴抽了一口气,摸着手臂上的伤痕,伏在桌子上哭泣:“他把我抱在床上,摸我的身体……”
“还有呢?你说仔细一点!”
清予冷笑一声,拿出自己的手机,摆在桌上,逼问盛思娴。
张局与邓队对视一眼,立即阻止清予,道:“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清予不忿地望着盛思娴:“我是顾教授的朋友。顾教授特别喜欢狗,爱狗如命,但是他男朋友不喜欢狗,所以他把狗送人了。这样的人,去猥亵别人,真是搞笑!”
盛思娴的姐姐大约也很相信顾轶人品,替他说话道:“我妹妹肯定是被那个姓龙的人渣吓坏了,脑子懵了,看到有人进门抱她起身,就误以为顾教授是在猥亵她……”
盛思娴本人却仍是拍着桌子,一口咬定:“姐,你别相信他的话,顾教授他就是猥亵我了,侦查员已经检查过了,我胸口和大腿上都有他的皮屑组织,昨晚上已经做过dna检测了,证据确凿,他必须要对我负责……”
面对盛思娴的诬告和指控,轶红了脸,气急败坏地道:“是你抓着我的手往那按的,你……”
“顾轶,你先冷静,不要反驳她。我看她还能编出什么离谱的剧情来。”
白永龄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一脸蔑视地望着盛思娴。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接待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在盛思娴歇斯底里的哭声中,在座的人听完了昨天的举报录音。
“咳咳咳……我去个洗手间,你们慢慢聊。”
死了继父的温廷烨悠哉悠哉喝完了咖啡,坐得无聊,起身把一次性纸杯往垃圾桶里一丢,伸了个懒腰走了出去。
顾安似乎也没有耐心待下去了,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被张局叫住了,疑惑地望着他:“你不管你侄儿了?”
顾安冷冰冰地瞥了顾轶一眼:“他是个成年人了,我只是跟他同姓同宗的远房伯父,中间隔了五代,其实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连近亲属都算不上。”
“可你不是……你不是抚养了他吗?”
张局站起身,递上一支烟,说,“他现在好歹是惠大的教授,这个事情不搞清楚,对你的研究所也会有……”
顾安摆了摆手:“有什么?他三年前就被我开除了,跟我的研究公司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是来听个热闹,看看他是有多大出息能把自己弄进拘留所,刚才不是已经听完了吗,他自毁前途,神佛来了也救不了他……”
“我有完整的监控视频!”
清予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