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柜台聚精会神写着,那学生却不知何时离开了,晚风轻轻刮过,玻璃门“咔哒”
一声合拢,昏黄灯光洒在书店积灰的牌匾上,慢慢熄灭,像是场即将醒来的旧梦。
昨晚写大纲写到很晚,似乎刚闭上眼就到了清晨,老孙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中惊醒,他迷迷糊糊去够手机,却抓了满手废纸。
凭印象摸到手机按下接通,电话另一边急促的声音让他一下子清醒了:“孙志平,你昨晚没跟那些人去打牌吧?”
“郝……郝萍?”
前妻的声音让老孙大脑一片空白。
“还能接电话,那就是没事?”
郝萍明显松了口气,声音放缓。
老孙摸不着头脑:“什……什么啊?去打牌就有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传来一声冷笑:“昨晚打牌那群人,都被抓啦。”
“唉,你要是早点回来不就不会被抓了吗?”
早自习结束,张一志提着茶叶蛋来教室最后一排探望沈研。
昨晚夏老师突袭查逃晚自习的人,沈研跑进教室时和讲台上的夏老师对了个正着。
“我就昨晚没来得及请假……唉,待会儿还要罚站半节课,当醒瞌睡了。”
沈研接过他的茶叶蛋,隔着塑料袋缓慢剥皮。
这蛋看着有点老,估计会苦。
沈研挂念着昨晚的事,问张一志:“昨晚这附近有没有发生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正要跟你说,”
张一志惊讶,“有伙人打架,进医院了几个,好几个人进局子问话去了,好像就在学校后街叔叔阿姨打牌跳舞那块地方。”
真赶上了,晚自习没浪费,沈研松了口气。
他能做的就那么多了,至于后面老孙前妻和女儿还会不会离开老孙,就看他自个儿造化了。
隐瞒资助人这种事情始终是他们之间的一道坎,沈研可以不计前嫌帮他一次当做往日恩情的偿还,不过也仅限这一次了。
麻烦的是夏老师这边。
她是那种相当负责的班主任,沈研他们班的总成绩能在年级排前几,少不了夏老师的紧盯严抓。
沈研有些头疼,他算过自己的学习进度,几天后的月考他绝对达不到上辈子的水平,本来可以用发挥失常这个理由蒙混过关,结果现在又被抓到逃晚自习。
真是坐实了不好好学习的标签。
沈研心里暗暗希望夏老师接下来每天都查晚自习,见证自己的努力,可惜自那次之后都是别的老师守晚自习。
不出所料,月考成绩一出,沈研就被通知下周去办公室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