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课下课,俞淅从办公室回来,垂头丧气地进了班级,发现邰御正靠在她的桌子上,朝她这边看来。
“晚上没睡觉?”
他问。
俞淅点了点头,自己也很无奈,“晚上总做噩梦,睡睡醒醒的。”
邰御顺手从她板凳的椅背上捞过围领,三下五除二地围好在她脖子上,拎过她的水杯。
“回寝室去,收拾东西。”
俞淅一头雾水地跟着他下楼梯,一边调整围领一边问他:“收拾东西?什么意思?收拾什么东西?”
邰御配合她速度下着楼梯,答得无关痛痒:“收拾东西住我那去。”
俞淅不动了。
他虽有意放慢速度,但怎么说都腿长摆在那,所以还是比俞淅要快了那么两三个。
现在她一停,他也自然而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她。
因为站得比他高,所以俞淅看他看得并不是很费力,“你说什么?”
邰御伸手轻佻地将她耳朵旁边的碎发给别到耳后,动作并不温柔,“没听清楚?我说,收拾东西去我那住。”
丝丝寒气往她脖子里钻。
俞淅不说话。
她抬手想要制止这个动作,但手却怎么也拿不起来。
邰御放下手,距离近得险些能蹭到她额头。
他问:“你怕我?”
俞淅毫不犹豫地摇头。
邰御就没再跟她废话,直接拽着她的手带她走,“那就少磨蹭,早点收拾好吃饭。”
说是拽着她的手,但其实只是拽着她的衣袖,并没有碰到她的手。
但俞淅仍然能感觉到来自手腕处的热流在顺着脉管一路向上,将她整个人融融包裹。
她一路跟着他走,没再说什么。
邰御花了一个中午的时间收拾出来一间能睡觉、能写作业的房间,就在他房间的隔壁。
虽然俞淅对这间屋子并不陌生,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过夜,所以到了晚上,怎么说都还是有些别扭。
她还是怕,进房睡觉之前,踌躇了半天。
邰御当时在收拾茶几上的杂物,见她磨磨蹭蹭半天不肯进去,走了过来,“我屋里有鬼?”
俞淅讪讪地笑了笑,干巴巴地哀求道:“你晚上睡觉能别关房门吗?我害怕。”
邰御无所谓,“嗯。”
俞淅点了点头,“谢谢你。”
邰御又“嗯”
一声,听不出喜怒。
俞淅想着是不是自己这谢谢说得太随便了,她其实是很真诚地想向他表达感谢的啊。
毕竟他真的帮了她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