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淅仰着脖子看他实在是太难受,所以也站了起来,但却仍然只能看到他半个侧脸。
他怎么会问她这个?
他早上难道听到英语老师和她说话了?
俞淅解释:“不是这个,就是……就是不参加了。”
这话里头明显还有东西,邰御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被她轻易带过去。
“不是这个是哪个?”
“……”
俞淅偷偷踮起脚瞅他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邰御“啧”
了一声,双眸微眯,“你管呢?”
俞淅简直是被他搞得很无语,明明是他非要问她这个问她那个,结果现在到头来又说她在管他了。
到底是谁不讲理啊?
可俞淅不敢跟他争啊。
她只敢别脸瞋他,然后低头百无聊赖地拿鞋底蹭着水泥地,“就是英语竞赛,它要求参赛生自己找地方住,我……我不太敢一个人住宾馆,所以就不打算参加了。”
邰御终于肯施舍他的正脸,视线定格在她羽扇般的睫毛上,“就因为这个?”
俞淅被他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自己也知道这个原因在她这个年纪显得些许可笑,但是、但是她就是怕啊,她也没办法硬装不怕啊。
她给自己打气:“就是因为这个啊!反正我不敢,谁敢谁去好了。”
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大程度的对邰御的反抗了。
邰御觑着她明显不服气的脸,哑然发笑,“胆子比脸还小。”
俞淅蓦地一顿,倒是头一次听人形容胆子小是和脸做比喻的。
她跟感到好玩似的抬头看邰御,他却已经是要走的意思了。
“明天去和老师说你参加比赛。”
或许是受了伤的原因,他走路速度比之前慢很多,俞淅很轻而易举地就追上了他,“我已经说了我不去啊,你干嘛要说这个?”
她心里想着总不可能是英语老师或者班主任让他来劝她的,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邰御停住了脚步,扭头道:“你不想参加?”
俞淅剎车,“想啊,但是我……”
邰御:“想就参加。”
俞淅无谓地重复:“可是我说过了啊,我不敢一个人去。”
邰御皱眉,“谁说让你一个人去了?”
俞淅也皱眉,“那我和谁去?英语老师说我们班她就只推荐了我,而且就算有……”
“和我去。”
俞淅不说话了。
连带着眼睛也不眨了。
残月在空中随着树影摇晃,流光沿着天际流淌下来,将人无声无息地揽住,一切都是那么的稠密静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