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雅轻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才要怕自己不够好啊。
接下来的三个多星期,李施煦果然没再缠着云雅说还要来,提是提过两三次,云雅次次都否决得干脆果断,让李施煦差点就要闹情绪。可是他又很好哄,云雅给他打视频他还秒接,虽然开始会挂着脸,但只要云雅随意说些日常琐事,或者多说两句想他,他便很快就笑得温暖和煦起来。
沈岩见过几次他对着手机镜头傻笑的模样,觉得十分无法忍受,说宁愿他继续做变态工作狂,也不要看他谈恋爱谈得呆呆愣愣天天笑得痴痴傻傻的模样。
李施煦电话一挂就开始变脸,变着花样给沈岩安排工作,冷笑道:“满意吗?是不是你想要的变态工作狂?”
沈岩泪奔,苦口婆心道:“你没有心!我是为你好你看不出来吗?你高龄几岁?适不适合摆出那副蠢样?人云雅是高知人士,高知你懂不懂什么意思,早晚有一天她看你傻得悲哀要踹了你!”
李施煦愣了两秒,骂道:“你他妈才傻!”
“成!”
沈岩埋头看文件,恨恨道:“有你哭的一天!”
李施煦再骂:“有病啊!”
随即就开始反思,真的很蠢很傻吗,他又不是故意要笑成那样,这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啊,他看到云雅就高兴,一高兴就爱笑,笑也不行,难不成真要哭……第二天又和云雅视频的时候,他特地跑到休息室的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明明笑得阳光又很帅的。
云雅看到他身后的背景在变,问他在干嘛。
李施煦收回看镜子的视线,问云雅:“我笑起来很难看吗?”
“怎么会!”
云雅感叹,“你很漂亮的。”
漂亮……李施煦不大满意这个词,好在云雅及时改了口,夸他:“英俊帅气,又很温柔,笑起来最好看的。”
他便满意地又笑了。
云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摸索到跟李施煦相处的窍门的,也许是他更在意自己,所以她只要如实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所思所想,便会得到正向的不作伪的反馈。她哄他夸他,他都会很直接地表露出高兴,而说起遇到的一些麻烦事,他也会跟她一起抱怨两句,再帮她分析问题想办法。
就像之前的花卉展,云雅没料到村民们争完吵完好容易定下来参展展品后,还会轮到他们小组内部吵架。起因是时间安排上于慰和小组另一个女生的意见产生分歧,花卉展要持续一周,于慰说那就得完完全全跟完一周,不然这方面的调研不全面没意义,另一人不同意,说项目的重点不是阜村一个村更不会是这个展览,而是景沧山周边的所有村落,说没必要把多余时间花在那个展览上。
其实他们在阜村耽搁的时间已经很长,另一名老师负责查阅复印档案资料,于慰和这位同学在跟阜村的花卉展,山上的村庄只有金楚带着云雅每天在跑在采访。
两人争论了一个周末,其他三人两边在劝。说起来当然是两边各有理,可云雅总觉得这两人争执到后来更像在怄气,那天中午写采访稿的时候随口和李施煦提了一嘴,李施煦说哎呀怎么这么不成熟的,都这么大的人了哪还能把情绪带进工作里啊。
正好沈岩给李施煦送报告,进门就听见这一句,额角直抽搐,心说你把情绪带进工作对我打击报复的情况难道还少吗。
云雅在那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李施煦正经说道我不了解你们这项目啊,可感觉他们俩说的都挺有道理的,要不就分开干呢,爱跟花卉展就跟花卉展,要去调研就去调研,各自负责各自的任务,回头再整合信息也行吧。
行是行的,云雅说,主要是想协调一下两人的关系,这项目还要干得长久呢,矛盾不解决接下来要怎么干啊。李施煦说,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回头保不准两人关系又好了,都是成年人,不至于跟孩子似的记仇记多久的。
金楚也这么想,分开行动就分开行动吧。最后花卉展只有第一天是小组全成员都去了,后面几天就于慰单独在跟,他也挺有本事,花卉展结束第四天,就写出来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以绣球园为切入点,着重分析了花卉市场对阜村及周边村落的经济、文化影响。有理有据,另一个姑娘看了之后服气得很,后面两人还结伴做了搭档。
那日花卉展,云雅拍了好多照片和视频,在家族群里发了,给李施煦发了,也挑了些有意思的给秦景发了过去。秦景反应比刘意安还大,囔囔着要来南呈县当花农,云雅说这边虫子多你行吗,秦景说她不解风情。
还好李施煦解风情,问云雅想不想要花园或者绣球园,说将来要在家里造一个。云雅被他的话吓到,什么将来什么家里,回的却是你种还是我种。李施煦说你想我种也可以,还真的给她发来了一些花园设计方案。
云雅点开那些设计方案盯着看了半天,是正儿八经的设计图,地点是京安沐湖湾的一处别墅,图上的日期就是最近。李施煦见她半天不回消息,发了语音来,挺正儿八经地解释了一下是真的想要跟她走到最后的,又说哪里不满意都可以改,说她要觉得说这些太早也可以以后慢慢再商量。云雅听得耳朵发烫,半天回了句以后再说吧。李施煦不强求,挺高兴地又发了条语音说好,又说自己会找时间学一下怎么种花,说他喜欢婚礼之路想在门口路上种两排,还要给她种一院子的无尽夏。
云雅想象不出来李施煦种花是什么样,好像这样的事情跟他沾不到边,以前她爱看她爸爸种花,拌土移盆施肥打药,一样一样认认真真,大夏天也能坐在院子里一干半天,没有人比他更爱花,所以他养出来的花特别漂亮,才会勾的刘意安小小年纪还没上初中就跟着他一起有模有样地莳花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