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快点给我回来!!!】
【想分手就直说。】
不接电话不回消息!盛晚这个贱男人去死去死去死!
【你到底在哪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什么还不回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真的好恶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你快点回来啊啊啊啊】
她一定要杀了盛晚。盛晚去死吧,这么贱这么恶毒的男人去死吧,竟然敢不接电话,她要撕烂他的耳朵。
薛谭闭上眼睛深呼吸,不断尝试各种方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狗杂种你去地狱陪孟文霖吧。
她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眼睛静静等待。
直到门被粗暴破开的声音伴随着一声“谭谭!”
传入浴室,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薛谭走出去,与浑身湿透的少男对上视线。
“谭谭——”
气喘吁吁的盛晚刚刚开口,一只玻璃杯猛地砸到他头上。刺痛在额角炸开,他扑通一声直直跪在地上。
“对不起谭谭”
他想要解释他父亲死了,车子被表姐扣留,手机也摔坏了,然而滔天的愧疚将他淹没,他能做的只有不停给女孩磕头。
“咚咚咚”
的磕头响彻屋内,竟盖过了窗外的雷雨声。盛晚头晕眼花泪流满面,哭着诉说自己已经彻底和盛家断绝关系了绝对不会有下次,又不停扇自己巴掌,保证自己只会属于她了,说他已经斩断了自己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泪水混杂着鲜红的血液糊满盛晚整张脸,他浑身湿透,湿漉漉的头发浸入额头的伤口里,哭得几乎断了气。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薛谭大声质问:“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盛晚你数数这是你第几次道歉了!”
她大步走过去拽住少男的头发一把把他拽起,“你在骗我,你从始至终都是在骗我!你根本不爱我,你就是个恶毒的骗子!”
“不是的谭谭!”
盛晚搂住薛谭的腿,头脑疼不清晰,一股脑将心中所有话说出来:“我手机被人砸烂了根本接不了电话,我爱你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你不能说我骗你啊谭谭,我怎么可能骗你,我爱你爱到不能行啊我怎么可能去骗你伤害你!”
“谭谭!”
他崩溃攥住薛谭的脚,哭倒在地上,“我真的爱你啊谭谭,不要扔掉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我以后只是你的,真的,我发誓我已经盛家和所有人都没有联系了!我以后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了只留在谭谭身边好不好?谭谭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薛谭冷冷看着像坨垃圾一样黏在她腿上的盛晚,眼神异常冷静,脱口而出:“你去死吧。死一边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不行!”
盛晚眼前猩红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够凭借直觉颤抖着抬起手握住女孩的小臂:“我不能离开谭谭”
窗外电闪雷鸣,照亮盛晚眼中浓烈得几乎满溢出来的执念。
薛谭眼里凝结的冰霜逐渐融化,她的眼神陡然柔和下来,扯掉披在自己身上的帘子盖在盛晚血水融合的头上,然后隔着一层布用力抱紧他,轻声细语:“没有我的允许你可千万不能死,你是我的东西,你是一个物件,你没有死亡的权力。”
她搂着他脖子的胳膊逐渐用力,“明白了吗?”
“明白,我明白。”
盛晚眼前漆黑一片,头疼欲裂,抬臂回抱住薛谭。
“疼不疼?”
薛谭揉了揉盛晚被浴室帘子包裹的圆滚滚的头,洁白的布料很快被血濡湿,变得鲜红一片,她温柔解释:“我只是太爱你了。”
据万晨露所说,孟文霖自年后联系不上薛谭起便一直情绪不太稳定,常常晚上不睡觉蹲守在薛谭在z大附近的公寓门口,后来还直接上门把对面盛晚的家给砸了。物业联系不上盛晚便要报警,最后还是薛韵出面解决把孟文霖带回去的。
后来孟文霖分别和万晨霜以及母亲孟之宁爆发过几次争吵,开学后也不愿意回学校而是选择一直留在z市,多次联系薛谭无果,承受不住巨大的精神压力就吞安眠药自杀了。
薛谭听完电话有几分钟愣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印象里孟文霖人缘很好,在自己面前也总是一副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样子,甚至很多时候还带着一股年长者的说教意味,总是温温柔柔地鼓励薛谭做这做那。虽然日常聊天里喜欢明里暗里向薛谭确认爱,但总的看上去还是挺正常一个人。
怎么那么轻易就死了呢。
薛谭突兀想起来自己以往不开心的时候便会到外面走走,多多接触大自然,因为只要身处幽静深邃的绿色世界里,就会无比清楚认识到世界的广阔,那样心里所有烦闷之事便都烟消云散了。和她一起长大的孟文霖不是不知道薛谭式自然疗愈法,但想来他不过为了捧着她所以每次才配合地陪她一起出去,他自己大概是不相信这些的。
真是,要是当初他能用心体会她所说的话,肯定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自然是治疗执念最好的方法,孟文霖终日停靠在薛谭身上关于感情的执念也一定能够被自然治愈,可惜他没有尝试。
想到这里,薛谭也是在今时今日才突然反应过来,孟文霖似乎没有什么自己的兴趣爱好。看漫画打游戏是因为薛谭喜欢,缝纫玩偶也只是为了给薛谭做这些,说到底他的世界太过狭窄,只有薛谭一个人,薛谭离开了,他的世界,他的生命也便随之崩塌化为尘土了。
盛晚的父亲前几天也死了,薛谭问他要不要回去参加葬礼,鼻青脸肿的少男慌忙说自己已经和盛家彻底断绝关系,因此哪里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