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桔说最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不记事,还很容易暴躁,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说她对不起江童,让一个快高考的孩子陪着她。
江童强忍着泪水抱着她:“没关系,你只是生病了,我们明天去看医生吧。听医生的话,配合治疗,好好吃药,就没事了。”
两个可怜人在黑暗中相拥,成为彼此脆弱但还点余温的依靠。
江童和江天缘说要带陈桔看医生的时候,他没有反对。镇上已经有风言风语,他这辈子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做错了太多事情。他不愿意一错再错。
江天缘带着他们去了医院。医生问了很多问题,陈桔还做了问卷,然后被安排去做了各种检查,最后和江天缘一起听了医生的诊断报告。
陈桔确诊了双相情感障碍,江天缘记不住医生跟他说的那一大串医学名词解释,以他自己的理解就是人容易变得情绪高涨焦虑、暴躁、易怒,有时候也会情绪低落抑郁,两种情况还可能会交替出现。他老老实实地听着医生的治疗意见,准备去办理入院手续。
陈桔看到江溪和王阳阳在医院出现时,她摸了摸江溪的肚子:“我要当外婆了。”
江溪瞬间落泪,她就是跟王阳阳来和他们分享这个喜讯的。昨天刚去医院检查完,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亲口告诉陈桔,今天驱车赶到结果家里没人,才知道陈桔在医院。
江童让陈桔去看医生的时候,她是抗拒的。她向来不喜欢医院。但是前几天她梦见一个可爱的小孩,她有预感,她可能要当外婆了,她想健健康康地迎接新生命的出生。
他们所有人都无比感激这种命运般的巧合。
五月末,陈桔入院接受治疗,江天缘陪护,江童回到学校继续准备高考。
黑板上的倒计时已经成为个位数,到考场结束铃声最后一次响起,也不过弹指一瞬间。江童的高中三年就这样结束了。
江童回到家后,家里空无一人,江天缘还在陪着陈桔接受治疗,江溪已经回邻市的家。她洗了个热水澡就直接倒头就睡。这是自五月以来,她第一次真正睡着。
后来江童起来煮了一碗面,洗了碗后坐在沙发上发呆。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她又想起陈桔晕倒的那个夜晚。
她又感受到了当时的害怕,立马回到房间把刷过的那一沓卷子拿出来做一遍。不记得做到第几张,她才撑不住了,爬上床睡死过去。
直到她被拍门的声音吵醒,打开门是韩杨。
“你再不出现,我都要快被你的好朋友们烦死了。高考结束那天晚上就算了,昨天是端午节,你还没有回复大家的消息。他们都急到从班主任身上打探消息了。”
韩杨无奈地说道,“尤其是苏嘉淮,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俩有私交,要我务必把你带去今晚的毕业聚会。”
江童给他倒了杯水,韩杨懒懒地坐在沙发上了:“好不容易把你们这群兔崽子送走,今晚还得再见一回。”
江童笑了笑没接话。
韩杨让她收拾收拾准备跟他一起出门,江童没动。
“那我只好告诉某个人你家地址了,他应该请得动你吧。”
韩杨毫不担心。
江童出现的时候,蒋南隅激动地要哭出来。五月江童请了两次假,在高考这么重要的关节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她的状态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变得不爱说话,每天最早到教室最晚离开,他们仨每天都想方设法逗她开心,但是江童总是强颜欢笑,反而更让人难过。
蒋南隅带着哭腔:“江童,怎么才两天不见,我就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