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上清华”
,林烨狗腿地点点头,“颜霸、学霸、还懂艺术、她必须为你下凡。”
缆车停下来,两人一步一个印子往酒店去,穿过灯火通明的大堂,迈上电梯到达顶层,沿着红毯走到走廊的尽头。
推门的剎那,林烨转身叫住了他,“给顾董打个吧,看看他有没有顺利到达。”
“到了”
,顾染把自己的房门刷开,“他给我发微信了,说明天没法接我们,司机接。”
……
房门拉开再合上,林烨把包扔在门厅,靠在门上发了半响呆,摸出手机发出两条微信:王姨还好吗?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直到她冲完凉窝床上,顾侒给她回复道:不算太好,谢谢关心。
十分生分的措辞,是她该得的。
那些躺在微信对话框的文字,一行一行,记录着两人别别扭扭的开始,轰轰烈烈的热恋,再到现在,形容陌路。
开年,林烨正式接管公司集成部,踏上了烂泥扶墙,把死马当活马医的征程。
三个月后的暮春,王姨因胰腺癌晚期去世,林烨在追悼会上见到了一身肃穆的顾侒,他的身旁站着同样肃然的吴凌风和冯静。
至此,顾侒彻底远离了她的生活,就连她的梦,都很少踏入了。
风起
五月,江中。
南方城市轰轰烈烈迈入夏季,植物疯长,花和树木皆繁复茂盛几近脱轨,傍晚八点,太阳虽远,但空气里的热尚未散尽。
工业园区慢慢沉寂,四散的办公楼里偶有零星灯火,通迪却是灯若白昼。
应用开发为主的公司,倒是和夜场莫名有些相似,后者借夜掩护“奔腾的欲望”
,前者,在夜深人静时纵容脑电波驰骋。
……
顾侒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有一阵了。
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上一年的多事之秋:王姨确诊胰腺癌,林烨向他提出了分手。
一个从六岁开始陪伴他,给了他母爱甚至超越母爱的人,从未曾对他提过任何要求的人,即将离开他。
另一个,自己几乎把心肝脾脏都捧手心全然奉上,依然弃之如敝屣。
从记事起从不言悔的人,悔了。
既悔自己对老人病情的轻慢,也悔自己对情感的轻率。
电话响,内线,顾侒接起来,楚凡的声音:
“顾董,我想清楚了,谢谢您这些年的栽培,抱歉了…”
顾侒淡淡然应一个字:“好”
,挂断了电话。
楚凡,研究生一毕业就进了公司,一干就是十年,拿着几乎全行业最高的薪水,还有期权奖励,却坚持要离职。
为什么?
一个人要离开一个非常熟悉又得心应手的环境,无非几个原因:
更好的薪水、更好的前途、休息。
薪水不是问题,纵然有问题也可以提,他在公司颇受重用,早早挤入了管理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