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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灯在书桌上投下一圈昏黄的光影,书柜上一个小小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转着圈儿,顾侒始终不说话,林烨的心一点一点抽紧。
她抬眼看着他,声音柔软得像是央求:“我给你倒杯水,你坐着行吗?”
“好!”
顾侒拉开椅子坐下了。
林烨像是获得了喘气的权利,长长舒口气,重新迈入厨房端出两杯热水回来。
她真怕他这么站着站着转身就离开了。
两人从相对而立,变成面对面坐着,横在桌面的小臂多少拉近了些许两人间的物理距离。
短暂的沉默后,顾侒温声问道:“今天有庆祝吗?”
“没”
林烨摇摇头,她不过生日不吃蛋糕看到蛋糕甚至有些生理性的厌恶。
十来岁的时候因为班主任老师准备的生日蛋糕和礼物,她被误以为偷了自己钱的父亲用皮带抽了一顿,蛋糕糊了一脸,膝盖被皮带的铁扣拉了一个大口子,除了血,甚至能看到白色的软骨组织。
从此,她的生日就和噩梦有了密切的联动。
……
顾安侧身从大衣的内袋掏出一个红色镶金边的首饰盒推到林烨面前:“送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迟疑片刻,林烨掀开了盒盖。
淡黄色的丝绒内衬上躺着一颗心形的玫瑰金吊坠,吊坠饱满逼真镶着通体的彩钻,难得的,如此亮眼,却是不俗。
“上次在王姨家,你说过,‘别说爱了,有些人可能连心都没有’…”
顾侒定定看着她:“我送你一颗好吗?诚心诚意的那种。”
抬手在吊坠上轻轻摩挲了两下,林烨扣上了盒盖。
把这份礼物推到了两人之间,林烨看着顾侒缓缓说道:
“有心理学家说人类的感情取决于幼年时期从原生家庭里得到给养,也有人说取决于基因,我的母亲倒是一个痴情又执着的人…”
她很寡淡的笑了笑:“但,可惜了,我比较像我爹。”
痴情的人乱了心智,薄情的人却没有受到惩罚,耳濡目染之下,林烨不知不觉就变成了那个让她憎恨的人。
“怎么个像法?”
顾侒没有放任她的沉默。
林烨诚实回道:“也不全像,他那样的人我无法描述,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从初恋开始,我从来没有对哪一任男朋友的热情超过三个月。”
顾侒面色如常问:“对我呢?”
林烨靠在椅背上,细细打量眼前人,半响,低声回道:“确实喜欢你很久了,但不排除是因为我们没有真正在一起。”
话说到这个程度,林烨喝口水,一鼓作气继续说道:“顾侒,如果你想开始,我随时可以奉陪,但哪一天我要离开,你不要恨我。”
再清楚不过了,顾侒点点头,起身对她淡淡说道:“不早了,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