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悠抿著唇,始終不答。
挪開臉,只道:「我現在也有能力幫助殿下了,不止是香典司,其它的我也可以。」
她有葉氏香鋪,她能賺好多錢,總是能幫助他的。
周沅「嗯」了一下,問道:「那蘇姑娘要以何名義來幫孤?」
這話似在循循誘導,偏要她說出那永遠不可能再說出口的話。
蘇悠背著身,很久都沒答。
直到周沅連喚了她兩聲都沒有反應,這才察覺出不對勁。
他伸手摸向她的額頭,掌下一片滾燙。
。
自從在四年前淋了一場雪之後蘇悠的身子就落下了病根,平時看著沒事,但只要多吹了風受了涼定然會起熱症。而東郊地勢高,到了日落時便會湧起山風,蘇悠在月華台跪了那麼久,身子早就吃不消了。
周沅方才也擔心她傷口疼,沒敢多碰她,也見她臉色尚好,哪知突然就起了高熱。
想著喚太醫會引起驚動,周沅便直接讓將人送回城。
馬車裡,蘇悠渾身疼痛腦袋發暈,靠意志□□著。
周沅則默不作聲,從剛才上馬車時,眼眸便沉了下來,蘇悠一時不敢看他。
但回城的路並不平坦,馬車晃動,兩人並肩而坐,時不時便會蹭到一起。
蘇悠儘量讓自己保持清醒,便轉移了注意力,問起今日之事:「殿下故意與榮國公說那番話,可是在懷疑什麼嗎?」
周沅看了她一眼:「歇會兒吧。」
蘇悠卻不理:「潁州災情嚴重,朝堂所撥下的賑災銀款不足,殿下又該如何處理?倘若是處理不好,聖上是不是會怪罪殿下?」
「殿下從行宮直接走了,聖上那又該怎麼交代呢?」
這麼一連串問出來,蘇悠才發現周沅還有一堆處理不完的麻煩事。
蘇悠蔫了蔫:「殿下還是不要理我為好。」
她這麼說完,馬車也重重顛簸了一下,暈晃著便撞到了周沅的懷裡。
「你這話說得當真薄情。」
他握緊蘇悠的手,目光黏連在她的臉上,眼底滿是失望:「你便這般討厭孤?」
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蘇悠一陣恍惚,心也跟著揪起來。
她垂眸,手指一點點蜷起,最終卻又鬆了:「周沅,我討厭的是我自己。」
再抬眼時,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也問道:「那你會討厭我嗎?」
默然片刻。
面前的人沒有作答。
蘇悠輕輕笑了一下,本已經抽出來的手,忽又被重力扯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