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這世間最痛苦的莫過於愧疚,她當時將父親的死全推在他一人身上,太過殘忍,可如今若再去坦白那並非是自己的真心話,未免太過牽強,她也無法說出口。
蘇悠彎腰去將花囊撿起來,只道:「殿下並未欠民女什麼,也不必如此。」
然後轉身要回房。
身後的人喊住她:「還睡得著?」
原本就沒有瞌睡頭,加上方才被嚇了一跳,一時半會兒哪還能睡得著呢?
蘇悠搖了搖頭。
周沅道:「把衣服穿上,與孤去外院走走。」
見蘇悠杵那沒動,語氣涼涼:「你覺得孤還能對你做什麼?」
他這話似在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要是不去,便是她心虛,心思不正。
蘇悠抿了抿唇,跟了過去。
靜慈庵的外院是一個大露台,中間有個銅香爐,旁邊空地上都是先前蘇悠與許媽點的香燭,眼下都已經融成了一灘,只剩了一簇簇小火苗。
周沅走在前頭,蘇悠則跟在後面,兩人隔著有一丈遠。
他回頭睨了一眼:「還能站遠點兒?」
蘇悠停住步子沒再往前:「民女不敢僭越。」
或許是她的舉動太過刻意,刻意到甚過於對陌生人的疏遠與不自在。
周沅收回視線,輕笑了聲,音色也變得薄冷:「比起蘇姑娘曾經對孤做的事,這些又算什麼?你絕情寡義便覺得別人也是如此了?」
月色寂寂,銅爐旁邊的香燭徹底燒化了,微弱的燭芯被風吹得明滅,燃盡香油後徹底熄滅。
見她默然不語,周沅道:「方才一口一個不敢,這會兒又不說話了,蘇姑娘還真是不懂如何隱藏自己心思。」
蘇悠停在原地,唇瓣動了動,沒能開口。
她很不想去誤會,可不管是先前的送膏藥,買鋪子作保人,還是眼下在母親忌日這天他出現在這,又不停換方式來讓自己給一個答案,讓她也很難分辨清,到底是因為記恨還是他也放不下。
「那殿下呢?」
蘇悠拽緊了手,也鼓起了勇氣:「殿下這般追問又想從我這得到什麼呢?」
周沅看著她,眸中沒有什麼情緒:「蘇姑娘覺得呢?」
兩人的語氣都不太平和,像是互相刺探卻誰也不願承認的推卻。明明期待著什麼,卻又都害怕聽見承認後那不敢面對的真相。
一陣沉默,連風也徐徐靜了下來。
「殿下想知道的早在四年前就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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