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时间回到现在。邬净慈错开劳竹回的眼神,做了一个多月的盟友,她总觉得这个这个人深不可测,甚至有时会后悔自己像是引狼入室的行为。
“总之,我不需要你救我。”
邬净慈直言不讳道,她侧脸的轮廓精致又冷厉,“我只答应和你交换条件,让你的上头没人再压着,至于能否成为太守,要凭你自己的能力。”
这就是明晃晃的划清界限了。
劳竹回嗤了一声,握着茶杯的手用了狠劲,但到底不敢在她面前发作。
他垂眸道:“你后悔了?想让我放了钱卫?你去换他出来吗?”
邬净慈默了默,再说出口的声音有些干涩:“我如今在这世间,已经算是孑然一身了,我没什么好留恋的。”
劳竹回利用钱卫顶罪,事先并没有和她商量,而在昨晚的那种情境下,她遂了他的愿。
但她可以对时苍下手,不代表她可以将无辜的人推出去。
是她杀了时苍,那就让她的名字,和他捆在一起吧。
“孑然一身……”
劳竹回眉宇间的深沉终于被打破,他不再是置身事外的波澜不惊。说到底,她还是舍不得那人。
“你后悔了是吗?”
劳竹回又问了一遍,但话中包含的情绪,犹如处于狂风暴雨中的湖面,无法平静,做不到置若罔闻。
“你后悔杀了时苍,对吗?”
他面容平静,然而掩盖在底下的波涛汹涌,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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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燕(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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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是没有立场来问她这个问题的。
邬净慈很明白,自己做局杀了时苍,不是一时的冲动,是精心计划好的结果。即便她满含悔恨。
但这是她的事。
与面前人无关。
在她眼里,劳竹回不过是一个,她利用来套取几个案子的详细信息,以确保自己能够完美的伪装出连环案样子的工具。
可她在最后用上了匕首,她在一切都布置完成后,又不受控的摸出了枕下的匕首——这是她早就准备好却不打算用的——给了已经中毒而亡的时苍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