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慵懒地朝着谢云初的方向笑了笑:“一直听闻谢家二少爷漂亮可爱,如今终于能看见了。”
漂亮可爱——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是个花瓶。
不过谢云初的性格也确实可爱,听到这么冒犯的话,也不生气,只是笑吟吟地站起身,神色如常:“楚二常提起您,我一直心怀敬意。”
个屁。
他伸出手,朝着楚言玉地方向虚虚弯指,对方飞快地握了一下又松开:“我和你差不多大,倒也没有心怀敬意的必要。”
别的不说,楚言玉和传闻中一样不好相处。
谢云初太阳穴疼了起来,他温和地赔笑:“是我用词不当。”
然后手臂朝侧边伸开,提楚言玉拉开了椅子。
楚言玉很给面子地坐下来,也不提别的,朝身后人笑了笑。
谢云初没看懂他这个笑,自己坐了下来,却不料那人弯腰开酒一气呵成,给两人都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楚言玉率先举起酒杯,朝谢云初的方向敬了一下:“不成敬意。”
刚刚还说没有心怀敬意的必要,现在又开始不成敬意了。
谢云初长这么大,一向都是自己灌别人的酒,这还是第一次被人逼着喝酒——虽说楚言玉的态度很好,但和逼着喝酒,也没什么分别了。
对方直接喝干净了酒,谢云初没办法,只好紧跟着也干了一杯。
他很少喝酒,辛辣的白酒入喉,呛得他鼻子耳朵都毒毒得辣着。
谢云初感觉到一团火烧的云从胃部一直冲到食管,把自己的太阳穴都烧着了。
他这副新人的丑态,直直落进了楚言玉眼里。
像当年的自己一样,明明喝不了酒,却为了所谓的公司和家族,鞠躬尽瘁,死——死都死不了。
楚言玉漂亮的玻璃珠一般的眼里飞快划过一丝怜悯,很快被调侃和揶揄取代:“这么不能喝。”
他微微看了站在一旁的侍者一眼,柔柔地笑了起来。
侍者明白他的意思,走上前来,又给谢云初添了满满的酒。
谢云初好不容易消化了刚才的刺激感,一抬眸,楚言玉朝着他虚虚敬了一杯,又喝空了杯中酒。
这次可不是我想为难你,楚言玉低眸,谢平国把那么好一块地许给我了,我可得好好配合他。
谢云初没法子,只好又跟了酒。
一杯,两杯……很多杯。他迷茫的心里只有准备了好几天的策划案,和当初灌殷恪酒的时候。
谢云初没少灌过小明星的酒——很多人求到他头上,少爷嘛,许出什么东西,都是要人付出代价的。
他也很难受吧,他迷迷糊糊地想。
灌到七八杯的时候,谢云初终于没再跟下去,他打断了楚言玉的话,温和的声音里却有着执拗和果决:“楚总,我们可以聊聊下个季度的合作吗?”
这么不清醒的状态下,还能想起来合作。
楚言玉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青筋,他的手腕细瘦,只漏出薄薄一截,比当年的自己强,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