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站起来快和挂水支架一样高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药瓶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药液,嘴里一刻也不停,像个老太太一样碎碎念。
温月被他念烦了,睁开眼看到少年绷紧的下颌线,眼里带着明晃晃的担心。
想开口说的话被她咽回了喉咙里,说曹操曹操到,她刚想拿起手机给温母个信息,温母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温月余光瞄到墙上的挂钟,已经半夜一点半了。
大晚上的她离家这么久,温月才给她打来第一个电话。
铃声快要结束时温月才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温母焦急的声音:“月月,你在哪里?”
温月停顿了两秒,“苏小琪家。”
沈策怔在原地,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你安全就行,今天在外面住也好,家里都炸锅了!你奶奶被你气得进医院了,我们刚忙完,这才有工夫给你打电话。你爸还在气头上,这时候你回家免不了一顿打,正好明天你要住校了,妈明天抽空把行李给你搬到学校去。。。。。。”
温月的山寨机漏音,温母的声音窗外的知了都能听得到。
沈策背过身,装作很忙的样子擦擦这里摸摸那里。
温母叮嘱起来没完没了,温月出声打断她,“太晚了,我要睡了,明天还要上学。”
挂下电话后,温月仿佛是熬过了一项艰难的任务。
她躺在床上轻轻叹息,沈策指着挂水说道:“最后一瓶了,打完就没有了。”
温月小声嗯了一声,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你家里人不来也行,我今晚一直就在这边了,那边有个家属陪护床,等会你睡觉的时候把这个小帘拉起来。。。。。。”
温月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娘儿们唧唧的。”
“啊?”
沈策红了脸,“哦,你不赶我走就行。”
温月眼睛不眨地望着天花板,沈策怎么看都觉得她不对劲。
“再住几天院,多休息才能好得快,反正明天不能去学校了。”
温月摇头道:“不行,明天必须上学。”
“你都学习那么好了,除了语文英语,差几天课没什么的。”
温月眼神一沉,“别忘了,明天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