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原先还在一直疑惑,为何虞芙会在那晚之后,会突然选择离开镇南王府。
现在他明白了,他已经顺着虞芙这条线索,查到了上京,只要再进一步,就能查清。
虞芙身后之人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才让虞芙此时离开,保全自己身份不暴露。
谢玄瑜见惯了阴谋,心下立刻就想出了对策:只要虞芙待在他的身边,他就一定能把布局之人揪出来。
谢玄瑜目光折向一旁的虞芙,见她瑟缩在角落里,心里定了主意。
他不能让虞芙离开。
察觉到谢玄瑜的眼神,虞芙不禁浑身颤了颤,不由自主地往角落蜷缩。
她一身白衣,虽然不透,但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还是勾勒出纤细曼妙的姿态。
谢玄瑜眼神顿了顿,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些画面。
余毒依旧未完全清除,一见到虞芙,还是会被影响,谢玄瑜暗自运功,用内力压制药性。
良久,那抹躁动方才平息,他沉吟半晌,忽尔开口:“为何会在这里?”
乍闻其声,虞芙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抬头看着谢玄瑜的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这一问,那些本来被虞芙压在心里的委屈和绝望,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让殿下笑话了。”
虞芙垂眸,掩去自己的泪水,尽力稳住自己的声音。
谢玄瑜恍若不知,只问:“大雨倾盆,在大雨中漫无边际地走,可是遇上了难事?”
说完,他又道:“若是能帮上忙,直言即可。”
听他这样说,虞芙心里忽地涌入一道热流,像是找到了一个出口,心里的委屈止不住地往外溢。
虞芙一直都知道,谢玄瑜虽然看起来冷漠,但实际仁善宽厚,待人细致,是府中唯一对她好、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而现在,在她走投无路之时,也只有谢玄瑜会关心她,帮助她。
即使他们做了那样不堪的事情,可谢玄瑜依旧是不计前嫌,愿意出手相助。
委屈从眼里流了出来,可虞芙不敢让谢玄瑜看到,攥着手心的手帕,她掩饰地抬手,飞快地拭去眼泪。
“殿下,听说城中下令禁止手抄书的交易,这可是真的?”
虞芙小声试探性地问。
谢玄瑜乃是镇南王世子,虞芙觉得,这种事情只需要谢玄瑜一句话,便可解决。
然而,谢玄瑜却为难地蹙眉,“这事,我还未曾了解过。”
虞芙一愣:“殿下不知道?城内贴的公告上说,是因为奸细借用手抄书传递情报。”
谢玄瑜掩去眼底的暗沉,只道:“政务一般交由巡抚负责,我只负责城防,不曾了解这些。”
但其实,早在一月之前,圣上就让谢玄瑜兼任杭州巡抚一职。
虞芙闻言,眼里的光逐渐淡了,又呆滞了很久,仿佛暗夜里逐渐远去的星星。
既然谢玄瑜都说了他不知道,那虞芙自然不可能唐突地让她为自己说情。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