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得走。
谢夫人沉吟半晌,吩咐道:“派人叫她过来,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想走,还是不能走。”
“无论如何,她是再留不得了。”
……
镇南王府的西苑,一如既往地冷清。
正是午膳时分,以往都是虞芙早早地去大厨房取饭菜,可如今快至午后了,西屋却还是没什么动静。
虞丽打开窗户,虚虚地看了一眼虞芙的屋子,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声克制而低沉的咳嗽声。
她顿了顿,脸色有几分复杂,提着食盒自己去了厨房。
半晌,脸色极差地回来了。
虞芙难受地躺在床上,隐约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扶着墙,勉强打开了门。
昨夜,或许是惊吓过度,亦或是伤心欲绝,一回府,她就病倒了。
一夜之后,病况愈发加重。
她浑身滚烫,仿佛从沸水中捞出来似的,面如纸色,浑身酸软,可脸颊上却泛着异常的绯红。
头发还未完全干透,乌黑亮丽的青丝凝成几缕,厚重地落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将她显得更加孱弱不堪。
“小丽,”
虞芙扶着门框,虚弱地开口,脸上露出几分惭愧,“抱歉,今日我身体有些不好。”
虞丽瞥她一眼,脸色不善,将手中食盒重重地砸到了身旁的石桌上,对她的病容视而不见,只气恼地问:
“你昨天又做了什么?”
“你知道我去厨房,是怎么被那群人奚落的吗?!”
虞芙脸色愈发惨白,她下意识咬住自己的嘴唇,捏紧了手指。
虞芙轻声问:“……是又有人说了什么吗?”
说完,又慌张地补充道:“你不要听她们胡说,那些都不是真的。”
虞丽冷冷地看着她,声音仿佛淬了寒水:
“不是真的?”
“她们说,你是个水性杨花、朝秦暮楚的贱人,说你一边攀着世子殿下,又一边和那个叫李启明的眉来眼去。”
“她们还说,你昨天晚上穿着世子殿下的衣服回来的,骂你不顾羞耻,在外和人野合,丢尽了镇南王府的脸!”
“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真的?!”
虞丽说得直白,毫无遮掩。
每一句话都像刀口一样,一刀刀戳进虞芙的心窝,瞬间让虞芙心里千疮百孔。
虞芙急切又仓促地否认,“不是!那些都不是真的,我没有!”
虞丽赤裸裸的质问,仿佛一盆巨大的污水泼在她的身上。
让她这段时间为了留下来所受的所有的委曲,都变成了一场可笑的徒劳;让她为了活下去而做的一切努力,全都化为乌有。
可她那么辛苦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带着妹妹,好好地活下去而已,可为什么……
虞芙想不明白,为什么就连活下去,都会这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