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佐想到一事,便道:“陛下、相王兄弟二人都是安恬的性子。可他们的后人却大相径庭。寿春郡王、临淄王和中山郡王……”
江佐见沈顾行并为介怀,又接着说:“三王都有济世之才,突厥默啜可汗率军南侵。相王被任命为天兵道元帅,统率诸军抵御突厥。他并未领军出征,只是名义上主帅。前线都由临淄王和中山郡王主持,不到月余,就迫使突厥退兵了。”
沈顾行点头道:“且看吧,如今储君不稳,陛下又偏听偏信,早晚生出大事来!”
江风正同张潆月聊得投入,一瞥眼看到沈顾行衣袂飘飘,或沉思或颔,或倾听或畅言,每一个动作都落在女孩的心上,甜蜜的情愫就一点一点地满溢出来。
张潆月食指轻敲额头,戏谑道:“傻丫头,看痴了。”
江风一下子脸红到耳垂,也笑道:“果然秀色可餐!”
张潆月绷住笑意道:“食色性也,宜业一己之躯倒是解决了两件大事!”
江风道:“然也。”
说罢,两个人再也撑不住,笑做一团。
沈江两个听到笑声回过头来,见两个少女明眸善睐笑不可支,便问:“何事如此开心?”
江风促狭道:“食人族的事!”
沈、江知道这是女人间的悄悄话,只能无奈苦笑。沈顾行正待要吩咐船家划到慈恩寺下,就听到远处一阵喧闹避让之声。抬眼望去,一艘两层的游船画舫驶了过来,周围游船纷纷避让。
沈顾行蹙眉道:“似是安乐公主的游船。”
江佐听后,忙道:“船家,快快掉头避让。”
说话间船已驶近,江佐和沈顾行正要回座,却听二层船舱上立着一个宫装女官,“船下可是左补阙沈大人和秘书郎江大人?”
沈顾行俯道:“正是。”
女官道:“公主请两位大人并两位小姐到船一叙。”
两人狐疑对望一眼,心中大惊。张潆月也便罢了,她是京中贵女,和公主郡主多少有点交集。
江风因为“翠鸟事件”
被褚颜牵连,开罪了公主府,又晓得安乐公主跋扈的性子,心中不免忐忑。
但也不禁有些期待,简直活久见,她竟能一睹安乐公主的芳容!
不想刚上船,一眼就瞥见了两位熟人,不是成安公主和中山郡王妃还有谁!
成安公主两道目光似弩箭般射过来,恨不得把江风穿一百零八个血洞。相比之下,中山郡王妃就柔和多了,正慢悠悠地品着茶。江风冷汗涔涔,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一起行礼跪拜,磕了一圈头,知道这船上集齐了皇室女眷全家福:
那正上头坐着的竟然是太平公主!
下一侧依次坐着太子妃和几位郡王妃,另一侧是李显的几位公主和李旦的两位郡主,满船舱的花团锦簇,脂粉扑香。
四人规规矩矩地退至一侧,早有宫人准备了桌几和软凳。刚一落座,太平公主声音清清冷冷地传来:“门下省为按察使设置之事几次奏对,皇兄都驳回了。大事未定,校书郎好有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