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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泽目光闪动,高大的身形罩下来,带着强硬的口吻一把拉过他:“贺煊。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无人逼你。”
贺景泠对上他的视线,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他的手被李长泽紧紧攥着,疼痛早已经麻木。
他久久凝视着李长泽,久到李长泽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贺景泠又开口了?他的手贴在李长泽的胸口,唇边带笑:“李宴,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平凉关的那晚我没有喝醉。”
一。夜。欢。好不过是顺水推舟,却让他们各取所需的利益联盟蒙上了层不一样的色彩。他心知回京后要面对的一切,于是任由藏在心底的那点不甘在那夜生根,发芽,疯长。
放纵一下又何妨。
李长泽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丝丝冷风顺着打开的窗户钻进来,将贺景泠的发吹到李长泽这边。
他压下心底的所有疑云,哑然笑道:“这么巧,其实我也没醉。”
贺景泠扯出了一个笑来,借着李长泽搀着的手艰难地站起来,糟糕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还是平日里的那个贺公子:“只要殿下别忘了答应我的事,贺煊定全力相助殿下,在所不惜。”
李长泽此刻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在所不惜?希望你说到做到。”
他放开贺景泠冰凉一片的手:“南宫玮昨日已经走了,我找人路上照应他,你放心。”
“有劳了。”
贺景泠佝着背回到床边,掀开被子给自己盖上,还是压制不住咳了半晌,靠在床边语气懊丧,“回来这么久,才送走一个南宫玮,太没用了。”
“慢慢来,”
李长泽本想给他倒杯水,摸到茶壶中的水已经冷却,又放弃了。
贺景泠面露疲色,他察觉李长泽的意图:“没事,我不渴。”
李长泽问:“怎么不留个人伺候?”
“不喜欢。”
“不方便。”
李长泽无奈说。
“没必要。”
“你听话!”
贺景泠一愣,脸上僵硬一瞬,李长泽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也显得尴尬了一下,他掩饰地咳嗽,莫名的心虚稍纵即逝。
贺景泠轻笑出声,刚刚咳嗽过的嗓子透着沙哑和疲惫:“若有人守着,怎么好与殿下夜夜私会啊。”
第26章生病
李长泽坐在贺景泠的对面,两只长腿随意分开,一阵短暂的沉寂过后,贺景泠又道:“不过殿下马上就要成亲了,以后怕是不能夜夜与我相见了。”
李长泽说:“阿煊如此在意,不如把你一块儿娶回去。”
“好啊,我要八抬大轿,从朱雀正门进东宫,殿下可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片期望。”
他脑袋发昏,脸上也有些烫,贺景泠估摸着自己是又发烧了,不过他没打算吭声。
李长泽道:“好,都依你,等万事尘埃落定,你嫁我娶。”
他说的似模似样,倒像是真上了心,诚意满满,情真意切。
可他们都心知肚明,谁也不会当真。
贺景泠觉得眼皮有些烫,靠在床边闭着眼,太阳穴突突地疼:“上次给殿下的东西可以拿出来了吧,董伯远自以为逃过一劫,可他做过的事又不是只有这一桩……”
说到这里贺景泠停了两秒,似乎想到了什么,继而轻笑道:“殿下,太子成亲前夕准岳父身陷囹圄,旁人会不会觉得你克妻啊?”
“无因有果旁人才说闲话,他这是自掘坟墓,况且与我有什么干系?齐王看不惯除了站他这边以外的所有朝臣,董伯远既不站在他这边,那就是他的敌人,抓住了董伯远的把柄,他当然是迫不及待揭发了。”
贺景泠没说什么,他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好像困了?他这样想着,也没在听见李长泽说话,模模糊糊一道人影起身,接着脚步声渐行渐远,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应该是走了。
困意汹涌,身体上的痛感早就麻木,他缩进被子里将将自己裹地严严实实还是觉得冷。
李长泽去而复返,手里拿着壶开水,给贺景泠倒了杯水走到床边,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并没有发出多少噪音:“喝点热水吗?”
贺景泠意识昏沉,只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李长泽皱了皱眉,弯腰想去扶他,手指碰到他的脸才惊觉贺景泠又发烧了,他把杯子放到一旁仔细摸了摸贺景泠的脸,这人方才还浑身是刺的激他,转个身便病成这样。
李长泽暗怪自己粗心大意,没察觉他的不对劲。
他倒也不慌,当年他带着人在外丈量平凉可用的土地,路上碰到差点成为狼嘴下的食物的贺景泠,把人救回去后躺了两天就被当地官府派人接走了。
自祈京到平凉,李长泽跟着军队走了快两个月,贺景泠徒步走了大半年。
没死真的是他命硬。
只是流放的犯人要服劳役,贺景泠在服役的三年里本就亏损了的身体彻底坏了,就算自己能暗地里帮衬也于事无补,再好的灵芝参茸也补不回来。
李长泽在他枕边摸索,从枕头下摸到了一个小瓷瓶,拿出一粒喂给贺景泠,又给他喂了些水。
放下茶杯后他把人重新塞回被子里,贺景泠只穿了单衣,一帆折腾下来胸前已经有些敞开,李长泽看得并不真切,只摸到了一片温热和一根红绳。
他脸色不变,有条不紊地给贺景泠整理好衣裳盖上被子,怕人着凉,他方才回来的时候已经把窗户关上了,这么一折腾身上到出了汗。
李长泽就坐在床边,听着贺景泠均匀的呼吸声一时心痒,上手捏了捏他的脸,手中的触感让他满意,然后又恶作剧地捏着他的鼻子想看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