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胡乱摇头,松开他的衣角,一开口,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不用你送,我自己可以回去……”
话还没说完,陆景明已经在她前面蹲下,反手拍拍自己背,示意她上来。
沈熹局促的蜷起脚趾,先前被碎石子硌到的地方麻木一片。
深夜的石板路冰寒彻骨,凉意从脚心渗到了心底。
陆景明就那样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等着她。
犹豫了一会儿,沈熹还是俯下身,趴到他的背上,小声开口:
“谢谢陆同学。”
陆景明稳稳起身,一步步背着她朝沈家走去。
夜风吹来,道路旁高大的梧桐树晃了晃,无数叶片之间相互碰撞,哗哗响成一团。
草丛里的夏虫也开始鸣唱,声音此起彼伏。
原本寂静的夜忽然就热闹起来。
沈熹趴在陆景明的肩头,鼻端萦绕着他身上特有的皂角味,是很舒服的味道。
困意如潮水蔓延,她在虫鸣声中慢慢闭上眼,语调含含糊糊的:
“陆景明,我是不是很重?”
陆景明摇头。
她追问:“真的吗?”
陆景明无声勾起嘴角,点了点头。
她彻底放下心,任由困意将自己淹没,嘴里咕哝了句什么,他没听清。
背上的人呼吸均匀,是安睡的姿态。
他轻侧过头,余光中,少女脸颊柔软白皙,鼻尖还泛着一点薄红。
陆景明的脚步无端慢下来。
他忽然希望这条路能长一点。
这实在是个很没道理的愿望。
可他确确实实这样想了。
因为什么呢?
大抵是因为今晚的夜色很好,晚风也缠绵。
又或者是因为,她睡着的样子意外的很可爱。
星期六早上八点整。
美梦中的夏玢玢被一通电话吵醒。
电话那头的沈熹语气深沉:
“出来逛街吗,宝贝。”
夏玢玢:?
她勉强打起精神,眯着眼看了眼时间,发出来自灵魂的问候:
“你神经病啊?”
沈熹:“那天不是你说要逛街的?我在你家楼下等你,快收拾收拾上车。”
“早上八点去逛街,真有你的。”
夏玢玢冷笑一声,“我要睡觉,谁爱去谁去。”
半小时后。
熟睡中的盛开被一通电话吵醒。
他闭着眼睛从枕头底下扒拉出手机,接通后破口大骂:
“哪个神经病周末不睡觉大早上的犯病?!”
夏玢玢的语气没得丝毫感情。“我。”
盛开一秒清醒,“我刚刚好像说梦话了,记不太清楚自己说了什么。”
夏玢玢:“我录音了。”
盛开:“……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