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完衣服,從淋浴間出來。
周晚棠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臥室的窗戶沒有關緊,開了一條縫,帶著濕意的風灌了進來。
自從前陣下過那場暴雨之後,氣溫驟降,夜裡溫差變大。空氣的濕度增加,吹進來的風有點刺骨涼。
將被子卷好,蓋在身上。腦袋靠在床頭,手指摸到床頭柜上正在充電的手機,點了點屏幕。
還只充了百分之四十五的電量。
算了。
她拔下插座,打算看一會消息,睡前再給它充一會電。
手機剛摁開電源鍵,屏幕就被消息彈窗鋪滿。
最上面15條消息,全都是來自鄔紫越一個人。不用點開看,都能想像到是什麼內容。
或許,今天中午就不該衝動的告訴她『結婚』這件事情的,因為她自己都還處在迷茫怔愣的狀態。
就這麼扯了證。
消息甫一點開,全都是語音,以及一串的感嘆號。
語音轉成文字。
看完所有的消息內容,果然不出意料。晚棠摁住語音鍵,「娃娃親。」
「從小到大的那種。上次和你說相親的事,也是自己想看看,除了他,還有沒有別的方式可以考慮。」
「很顯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敢保證,下一次再遇見的,會不會是有擔當的好男人。索性,我們兩家認識。也沒別的,就這樣慢慢相處,你最近不是喜歡看先婚後愛類的小說,正好我給你實踐實踐。」
她現在是想得很開:「畢竟,實踐出真知。」
鄔紫越:「你可真行。拿婚姻大事給我實踐小說里的情節,究竟行不行得通,實在佩服至極。」
「……」
「不過話說回來,至少你們知根知底。」隔著語音,晚棠都能想像得到,她的語氣是有多麼欠嗖嗖,「那今天差不多,不就是你的婚夜了?」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不打擾,還真就沒打擾了。
「喂,想什麼呢?」這話還沒有過電流,通話切斷。
被她這麼一說,周晚棠心間突然煩躁幾分。靜了片刻,起身穿拖鞋躡手躡腳地推開房門。
客廳的燈是熄著,視野之中黑漆漆的一片。倒是書房的光亮著,柔和的燈光從緊閉著的門縫中鑽了出來。
光亮沖淡幾分黑暗,不至於摸瞎到什麼都看不清。
周晚棠走過去。
明明是在自己的家裡,卻分外客氣。
敲了敲門,而後推開。只不過她並沒有走進,而是站在門框邊,手指搭上把手,眼睛往向正低著頭寫字的商時序。
她說:「今天晚上,你是睡主臥還是次臥?」
要是他睡主臥的話,自己就睡次臥去;要是他睡次臥的話,自己就睡主臥。
儘管這個房間一直都是自己獨居,臥室也有阿姨收整過,被褥床單什麼的也都是經常會換洗晾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