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银子?你说什么,那秋宜年找你借了十两银子跑了?”
黑衣大姐顿时拔高声量,眼睛都要从眼眶里跑出来了。
秋宜年这崽子也会做这种事,要是那清高的秋寡妇知道了还不知怎么哭呢!叫她看不起村里人!
十两银子说借就借,这书生怕不是个傻的,十两银子够一大家子嚼用好几年了,怎么那么傻!这要是她不得把银子好好藏起来,死也不拿出来。
黑衣大姐的表情既痛心又不舍,好像她才是十两银子的主人似的。
随着黑衣大姐大嗓门的传播,林清和感觉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少了,剩下的更多是好奇。
“大姐,秋宜年家在哪,这银子要不回去,我就要被我爹家法伺候了。”
林清和好脾气的等黑衣大姐消化完令她恍惚的消息。
“书生你看见那颗高高的柿子树没,那里就是秋宜年家。”
黑衣大姐心不在焉地回答林清和的话,此刻她的心思全被那虚无的十两银子摄住了心神。
林清和朝她道了声谢,就往秋宜年家走过去。
“哎哎哎,那俊俏的小书生过来干什么的?听着好像要找秋宜年家?”
呼啦啦一群无事可干的人围住了黑衣大姐。
“人来找秋宜年要钱的,秋宜年在书院欠了十两银子,整整十两银子啊!”
黑衣大姐神气十足的向围观的村民说道。
“哟,这事儿,今儿赶巧还是祭祀,秋寡妇家,难了难了。”
话语里的落进下石,不怀好意几乎溢出满满黑色的污秽。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呐。”
“你同情,你可怜,你怎么不让你家丫头去伺候河神老爷,装什么相!”
今年的祭祀,秋家村大部分人都默认了秋小湖和秋寡妇家必须要有一个去,甚至让村里认得些字的人拦截秋寡妇家的信,伪造秋寡妇在村中一切安好的景象,就算发现祭祀也已经过去了。
秋宜年总还是在秋家村住下去的,他一个未考得秀才的书生,谁知道什么能考上,也许是他七老八十的时候,总不好现在得罪秋家村的村规族法。
林清和的到来给村里人吓了一跳,以为事情那么快就暴露了,结果是过来要债的,整整十两银子,谁知道秋宜年在定江县里在鬼混什么。
“扣扣。”
林清和叩响门扉,聆听着里头匆匆的脚步声逐步靠近。
“吱—呀—”
破旧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来人头簪一朵小白花,身上的衣裳偏素色,神情枯槁,眼睛红肿若核桃。
“是阿年让你来的吧,快进来坐,婶子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喝得惯糖水吗?”
秋寡妇转身领着林清和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