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火的水大量从头顶喷射而下。
在那一瞬间——
泷泽生砍断了男人的手筋,迫使那只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泄力,随后硬生生扭动身体,让那把能将他对半切的刀划出了身体。
喷溅的鲜血被水一稀释,落在地上更是湿滑一片。泷泽生的耳边捕捉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极有默契的,他窝在地上蜷缩起了身体,一记耀眼刺目的光球从他头顶飞速掠过。
是咒力控制极其精细的术式顺转·苍,在保证伤害范围不波及泷泽生的情况下将男人逼退。
泷泽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大力拉起抱在了怀里,他语气急促的说道,“我没事,不是致命伤,硝子刷一下就能把我治好。”
他的脸颊贴上了五条悟脖颈的皮肤,温热的,柔软的,连呼吸的颤动都能感觉到。
五条悟瞪着一双似在燃烧的眼睛,吐出一句,“什么鬼东西。”
站在他面前的——是本应该死去的伏黑甚尔。
天与咒缚就算□□再强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五条悟脸色冷得吓人,“通灵?”
“呦。”
对面状态明显诡异的男人轻浮的打了个招呼,“这么一看,这一幕特别的似曾相识啊。”
似曾相识?
哈哈,可不是似曾相识吗?
泷泽生的大脑因为大量失血出现了眩晕,却远不到失去意识的地步,伏黑甚尔的出现让他想起了五条悟最狼狈的时候,也是他离任务失败最近的时候。
那一天他绝望的要死了。
泷泽生在五条悟的耳边低声问,“能打赢吗?”
“哈,你在开玩笑吗?”
五条悟微微瞪圆了眼睛,死死的盯住伏黑甚尔,周身的气势翻涌,屋子被轰穿的破口处灌进来寒冷的夜风,撩过当代最强冷色的额发,“我能把他给你的伤十倍还回去——!”
***
那真是一场天花板级别的战斗。
普通人无非匹及的高速移动发生在两人之间,五条悟自在天与咒缚手中吃了亏后便加强了体术的锻炼,他能杀伏黑甚尔一次,就绝对不会败第二次。
泷泽生被闻声赶过来的乙骨忧太接手,浑身染血的模样吓坏了他,说话的声音都染上了哭腔,“泷泽老师,你不要死!”
“放屁。”
泷泽生趴在他背上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声,“我又没死,你不能说点儿好的!”
他龇牙咧嘴的安慰道,“放心吧,这种程度的伤我能撑三天三夜都不死。”
被训了的乙骨忧太抿紧唇,语气要哭不哭,“很痛吧,这种伤一定很痛,可惜我不会治疗,我不能立刻治好你……”
泷泽生搂紧他的脖子,因为这份真切的担心有些想笑,“有硝子在,你强揽什么活儿。”
他瞥眸望着有光亮闪烁的地方,那是五条悟的咒力。
心情格外复杂,泷泽生想到了令他不悦的经历。
他埋下头,乙骨忧太立刻察觉
到了他的异常,“怎么了,泷泽?”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唯一绝望到想死的时候。”
乙骨:“?!”
他以为泷泽生低下去的声音是因为他要撑不住昏厥了,于是努力的想找些话题让他打起精神,“是发生了什么?五条老师在和那个人打,他是谁?和我们有仇吗?”
泷泽生抬手落在了他的发顶,没轻没重的拍了拍,“别紧张……悟能打过他的。”
硝子也被吵醒,发现出事的位置不对后便赶了过来,他们在半路上相遇,泷泽生被原地放下,反转术式立刻便在他身上起效。
泷泽生靠在乙骨忧太的怀里,放松的把全部重量都压在了少年身上,他牵起一个苍白的笑,“麻烦你了,硝子……我好像是来你这次数最多的。”
“嗯,原来你有这个自觉啊。”
棕发女性不客气的数落他,“明明能力没那么菜,但每回都是最倒霉的那个。”
她抽空问道,“谁搞的?”
“那个天与咒缚。”
泷泽生嘶了一声,乙骨忧太正小心的帮他擦着脸上的血,“应该是被通灵的,感觉意识并不完全清醒,可能不是本人,但他死前的执念应该不是杀我啊?我都已经在他手里落那么惨的下场了。”
家入硝子了然,“怪不得没人发现他进来。”
高专的结界根本拿毫无咒力的天与咒缚没办法,泷泽生短短几息之间便落得如此狼狈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次啊……你的确很凄惨。”
“什么?真的是仇怨吗?”
乙骨忧太哑声道,“那个人曾经就伤过泷泽吗?”
泷泽生仰了仰头,看到乙骨的神情后有些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