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生激动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否认,“他哪里知道你身份,人家分明说的是明,明天吃什么!”
谢逢野皱起眉:“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又没……”
弦音再起,就此止住了话。
“还有。”
谢逢野望向头顶那团缓缓流动的光尘,“在场之人诘问都过了吧。”
说罢,他忽地质问起土生,“你也?”
土生已经麻木了,甚至报复性地狞笑起来:“来吧,都抖搂出来,小爷今天要死了。”
他这样子实在奇怪,谢逢野按着疑惑去看接下来的画面。
那是一方静潭映着广天浩星,月盘好似近在咫尺,辉耀铺天盖地。
灿烂银辉之中,巨树随性地在潭水边沉浸于此夜色。
那树慢放霜光,幼荧遍布,不似凡间之物。
树下有人正靠着树干休息,他一身青衫云袍气质超然,只是带着玉面,看不见长相。
只那玉面额头上金莲一朵,外放无边禅意。
少年人蹑手蹑脚走近,确认自己没有惊醒正在休憩的神仙,快速地弯身亲了一下。
与其说是亲,倒不如说是干巴巴地用嘴去撞那玉面具。
他自以为小心翼翼,可剧烈的心跳和笨拙的动作早已出卖主人。
玉面之下,那双眼缓缓张开。
眼瞅着,面具即将被拿下来。
画面就此散开来,视线之中徒留天花板,好似天道诘问从没来过。
姻缘铺从没这么安静过。
平时没人说话,偶尔还能有几缕风漏进来溜达一圈。
现下,当真是死了一般。
沐风和土生对视一眼,确定彼此胸口都埋着千言万语。
——要了命了,这道诘问是月老的!!
谢逢野眨了眨眼,不确定地看了眼躺椅上的俞思化,又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好家伙……
这小少爷平日里瞧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背地里能干出偷亲人这事!
冥王殿忍不住好奇起来,谁啊那人是,啧,眼看着面具都要摘下来了。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始作俑者:“你有毛病?”
青岁浑不在意,收回施法的手:“本君不爱窥视他人秘密。”
“你不喜欢大可离去。”
谢逢野咬牙道,“默不作声地跑过来,又打散这道诘问,显着你了是吗?”
刚才施法,谢逢野发狠割破的手腕还没愈合,此刻滴答滴答乱淌,他胡乱往身上一抹,不悦地问:“你现在来干嘛?”
“本君收你法力,定下凡人之躯性命之忧的规矩,不是叫你自残。”
青岁凝视着那伤口片刻,目不斜视地绕过倒在地上的俞思化,沉声道,“长本事了。”
“我问你。”
谢逢野现下没心思叙旧,干脆问道,“你不世天上那月老用神识下来附身在我这凡人邻居身上,你管不管?”
“我可告诉你,他这凡身可经不住神仙折腾。”
土生呼吸一滞:“……最先想到的居然是告状吗?”
“那也是他做你邻居的代价。”
青岁说,“他不该离你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