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牡丹使的正是“飞龙三式”
剑势原相连贯,她在使出“神龙出云”
之后,已经在较缓的去势中,演变为“龙战于野”
这是一招应付强敌环攻的剑法,但若只有一个敌人之时,剑法展开,就能把敌人圈在重重剑影之中。这和八卦门的“八方风雨”
有异曲同功之妙。郝飞鹏此时再待出手封架,已是不及,百忙之中,猛地双脚一顿,纵身窜起,往“飞龙关”
石门中倒跃进去。这原是电光石火之事,他动作极快,一下脱出剑光之外,但觉双脚一凉,已被剑锋削断,口中大叫一声,一个人朝石门中跌下。
牡丹一个箭步跟了过去,长剑一指,冷笑道:“郝飞鹏,你还往哪里逃?”
郝飞鹏在牡丹追上去的时候,举手一掌,自碎天灵而死。
这时冉遇春和荣敬宗已经解决了几个黑衣剑手,前后不过盏茶工夫,饶三村、郝飞鹏和五名黑衣剑手,全数毙命。只有“飞龙关”
关主胡全和两个手提灯笼的黑衣汉子,却呆若木鸡,连动都不敢稍动。他们是吓破了胆。
荣敬宗看了郝飞鹏的屍体一眼,神色凄然,轻轻叹息一声道:“郝飞鹏是个血性汉子,只可惜他走错了路子。”
牡丹愕然道:“晚辈如果早知荣老伯和他的交情,方才就不该伤他的了。”
荣敬宗微微摇头道:“不,他是该死的,他昔年和老朽同列黑龙会三十六将,被迫降清,但近年来所作所为死有余辜,老朽只是不忍对他下手而已。”
说到这里,倏地回过头去,一手持须,沉声喝道:“胡全。”
胡全蓦地一惊,急忙欠身道:“属下在。”
荣敬宗道:“老夫方才说过的话,你还记得么?”
胡全陪笑道:“是,是,属下记得,记得。”
荣敬宗道:“那很好,你立即去把百花帮失陷在关中的人放出来。”
胡全脸上流露出为难的神色,嗫嚅说道:“你老吩咐,属下自当遵命,只是”
荣敬宗目中寒光一闪,沉哼道:“只是什么?”
胡全打了个寒喋,连连躬身道:“你老息怒,属下有下情奉陈。”
荣敬宗道:“你说。”
胡全道:“这“飞龙关”
一共有七十二间石室,情形和“六衍述阵”
相差彷佛,一入其中。就会迷失方向,转来转去,无法找到出路,若无识得门户的人接应,就永远失陷在里面。百花帮一行人,个个武功高强,饶堂主曾派了十几名剑手入内,起初还想把他们个别引开,就可以生擒活捉,哪知进去的人,悉数遭到杀害,连属下派进去引路的人,也一个没有生还。饶堂主无计可施,才改变策略,要属下封闭入口,把这些人活活饿死,再去收拾。而且每间石室,互相可通,如今不知百花帮的人究在何处。属下进去,势非引起误会不可,因此要属下把他们放出来,实有困难,最好你老派一二位和百花帮认识的人,随属下进去,方可救人。”
这话说的也是实情。
凌君毅道:“荣老伯请在此地稍候,由晚辈和他进去好了。”
牡丹道:“贱妾和凌兄同去。”
冉遇害道:“属下也去。”
牡丹接口道:“不用了,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我们有胡关主领路,只是进去找人,人手也用不着太多。”
荣敬宗道:“这样也好,凌公子和帮主二位进去,自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咱们就在关外等着吧。”
说到这里,目光一注,朝胡全问道:“胡全“飞龙关”
中可有什么埋伏?你如敢在老夫面前耍什么花枪,当心你的脑袋分家。”
胡全连连欠身道:“属下不敢,属下有几个脑袋,敢欺瞒你老?”
一面探手入怀,模出一个羊皮摆子,双手呈上,说道:“这是飞龙关的全图,所有石室暗门,都有详细注解,请你老过目。”
荣敬宗打开羊皮摆子,看了一眼,果然是“飞龙关”
的全图,这就随手交给凌君毅道:“此图还是由凌公子带着好了。”
凌君毅伸手接过,揣入怀中。
胡全转身朝凌君毅和牡丹二人躬躬身道:“二位请随兄弟来。”
说完,当先朝关中走去。
凌君毅抬拍手道:“帮主请。”
牡丹娇婉一笑道:“此行以凌兄为主,自然凌兄先请了。”
凌君毅眼看胡全已在前面往关中走去,只得跟着走入,牡丹紧随他身后,相续跨入。
这“飞龙关”
内,依然是一个空旷的石室,和关外那片空地一样大小,像是大天井一般。越过这片空地,迎面有四五级石阶,两边护以石栏,中间一道高大的门户,敞开着两扇楼花石门。胡全引着两人拾级而登,跨进门槛,这是一问宽敞的厅堂,上首高悬一方横愿,写着“飞龙关”
三字。一张石案前面,放着两排石几石椅,左右两边,各有一间石室,敞开着门户,有如厢房一般。
凌君毅目光一动,问道:“这两道门户里面,是什么?”
胡全脸上堆着笑容,道:“凌公子大概没看敝关全图,就收起来了。这两道门户,叫做诱敌之门,一旦闯入里面,有进无出。”
凌君毅道:“如何有进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