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眼睁睁地看着卓原又坐回了自己腿上。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
郁今说,“我自己睡,你自己睡,懂?”
卓原眨巴眨巴眼睛,点头。
他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上去很容易被欺负,可这么些天下来,郁今觉得都是他在欺负她。
从出门散步,再到这次团建,郁今原本所习惯的生活圈在一点点被打破,这让她不适应,也不喜欢。
郁今:“我有点烦了。”
养猫比她所想的还要麻烦很多很多。
在睡觉这件事上,她不想再破例。
卓原茫然地抬起头,脸上带着些许错愕,他没完全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却敏感地察觉到,这个烦是与他有关。
“以后乖点,”
别亲她,别笑,更别对着她哭,郁今拍拍卓原的腰,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起伏,“回你房间去。”
卓原并没有立刻动作,他想去抱郁今,手腕还没抬起来就被郁今摁住,“不许动手动脚。”
最后卓原抱着自己的东西,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间。
来送东西的站长:“……”
小卓靠自己的坚持与毅力成功从郁今的房间里逃了出来,即便如此,他也时不时回头看那间房,目露担忧。真是太善良了。
他拍拍卓原的肩膀,把手里票递过去,“小卓啊,这是泡温泉的门票,三天内什么时候去都可以。还有坐车辛苦了哈。”
然后他走到郁今房门口,把票从缝里塞进去,并发微信——票塞你房里了
郁今并不准备去泡温泉,她把地上的票捡起来,随便揉吧揉吧想扔垃圾桶里,在快松手时停顿了下,拐了个弯把这团皱巴巴的纸丢到桌上。
她不去,卓原去两次,也行。
所以在敲门声响起后,她从猫眼里看见卓原,就把那团险些变成废纸的票塞到对方口袋里,再迅速关门,准备在这连续发三天的呆。
卓原看着突然开了又关的门,傻傻地站在那,他后知后觉地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是团纸。展开,是温泉门票。
知道了郁今的意思,他弯着眼笑,开开心心地买两人的东西去了。
啧,贪心
一小时后,卓原抱着一个袋子敲响了郁今的房门。
郁今仍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没动,她的手肘撑在桌上,指节恰好抵住助听器,再用力些便能将一边助听器扯掉。听到声音时她也只是掀了下眼皮,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如果敲门声一直响下去,她会摘了助听器睡觉。
高度近视与残缺的听力让郁今可以无所顾忌地避开大部分人际交往,她厌恶交谈,厌恶感知别人的情绪,尤其是当他们的语气里夹杂着自以为藏得很好的低级恶意。
站长总觉得郁今待人过于冷漠,却不知道这几年已经是郁今所表现出的最“热情”
的几年。
敲门声只持续了一会就停了,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又是那串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