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从市丸银嘴里听到这么诚恳的道谢,司焱突然来了恶趣味,他瞄了一眼正轻轻抬起森奈胳膊,给这只受伤又受惊的兔子穿好里衣的银发男孩,“你这家伙刚才解她腰带的动作相当娴熟嘛,是不是平时没少这么做?”
银的手一顿,耳根霎时绯红。
“你都对你家小姑娘做了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欺负人家失忆了,什么都不懂是不是?!”
司焱表面义愤填膺,实则就像一只狡黠的狐貍,眼中带着小小的邪恶。
银假装没听见,不动声色地扶着森奈躺下,给她盖好被子,随后慢悠悠地扭头,面带招牌式的微笑,幽幽地吐出,“哎呀,馆长是在抱不平,还是好奇心作祟呢?”
见小心思被拆穿,司焱假装冷哼一声,将配好的药用纸包好丢到市丸银怀中,随即扯出一抹坏笑,上下打量着市丸银,“我有什么可好奇的,就你现在能做得了什么?依我看至少还要再等三十年吧?”
“……”
银的笑容被钉在了脸上。
深夜,满地狼藉的医馆大堂,一名银发男孩正弯着腰,清理地上被劈砍得四分五裂的桌椅。
大堂内几乎所有的家具都被破坏殆尽,问诊台后的药柜损坏严重,里面的草药散落一地,一切都在昭示着白天战斗的激烈。
男孩目光森冷,捡起一块被刀劈开的椅子碎片,修长的手指抚过尖角上干涸的血迹。
一名黑发玄衣少年推开大门,裹挟着深秋夜晚的寒意走进屋内。
“查到了吗?”
银的目光从血迹上挪到黑发少年的脸上。
“查到了,躲在七十区的一处村庄。”
“好。”
夜风透过虚掩的门吹入屋内,烛火忽明忽暗,市丸银站在阴影中,咧开嘴角露出凛寒的笑意,就像一条潜伏在黑暗中,伺机吞噬敌人的毒蛇。
司焱的目光投向那张神情噬人的脸,仅看一秒就心头一震。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不要插手,”
他蹙了蹙眉头,转身穿过堂屋,走向一扇木门。
“我要杀了他。”
身后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传来,司焱在连接堂屋和后院的木门前顿住脚步,右手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
一股强大的灵压在医馆大堂炸开,以那个银发男孩为中心,形成一股漩涡,屋内本就残破的家具再一次受到洗礼,变成无数碎渣,医馆的大门发出‘咔嚓’一声,裂成两半轰然倒向屋外。
司焱用手挥了挥四周扬起的尘埃,待看清屋内的情形,墨色的瞳孔骤然一缩,他死死盯着市丸银手中的短刀,脸上写满震惊。
“你竟然从你的灵魂深处拔出了斩魄刀?!”
银嘴角勾起骇人的弧度,喉咙口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继续重复,“我要杀了他。”
“唔……果然,仇恨才是力量的源泉……”
司焱低下头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了一句,而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无视市丸银周围腾起的灵压,走上前伸手摁住他的肩膀,“你这家伙,真的固执的可以……白天那两个人只是傀儡,真正的幕后主使,以你目前的实力还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交给我处理吧,这件事本就由我而起,牵连到你们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