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虽然不会说话,但已经存在的证据不会消失。”
吕思乔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指挥着他们三个人说:“你们去帮我去湖里取些水来,把尸体上的泥巴都给冲掉,我需要看得更清晰些,才能知道尸体想传达给我们什么信息。”
司程点点头,从钓鱼大叔那里接了个桶,从湖里提了一桶冰水浇在了尸体上。
这时候,大家才看清楚尸体的大致情况,死者是一个男人,但尸体被破坏的很严重。尤其是腿部的情况,简直是惨不忍睹。那是一个以股骨为核心的巨大伤口,使得死者的肉与骨之间被切出了一个贯彻到底的环形伤,看起来恐怖又凄惨。
吕思乔指着那个伤口跟大家说:“你们看,这个创面很苍白,没有生活反应痕迹。”
“啊!”
时穗安不太明白地问,“那这代表着什么?”
吕思乔没有嫌弃她小白,详细地解释道:“代表着这个创口是死后形成的。我猜测这个创口是刚才渔船牵拉形成的损伤,属于是死后伤。”
梁湛南蹲了下来,提问道:“意思就是这么大的伤口是刚刚才弄的吗?不是他刚死的时候弄的?这渔船的拉力有那么大吗?”
“你这倒是一个很好的问题。”
吕思乔又凑到伤口近处仔细地看了看,随后她抬起头对着几个人说:“不是简单的拉伤。”
“怎么说?”
司程也蹲下了身子。
她指着股骨的地方给大家看,“你们看这地方,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们几个围着蹲在一起,头抵着头看那个伤口。
时间大概过了两分钟之后,时穗安抬起头,尝试着说:“我觉得,这骨头是不是被切过啊!你看这上面有划痕。”
吕思乔点点头,她指着股骨位置,接着说:“你们看,这个伤口切的很整齐,创口内的血管也断的整整齐齐,这样的伤并不是渔船牵拉所能形成的,而是刻意切成的。也就是说这个伤可能一直都在尸体上,不是刚才形成的。”
梁湛南指着那些细细密密的切割痕迹,问:“你的意思是这些切割伤都是尸体自带的?是凶手造成的?为什么不是刚才渔船的螺旋桨造成的损伤?”
吕思乔摇摇头,她指着伤口说:“这些细细密密的伤痕不可能是螺旋桨造成的,因为这样的小伤口看起来更像是刀割的。从这个股骨的切割痕来推断,这个致伤工具应该很锋利,且体积不大。”
“嗯?锋利且面积不大?水果刀?”
时穗安突然发言。
“不好说,有可能。”
她思索了一会才开口,“怎么说呢?你们可以想象一下,这样的伤口就像是一个人用一个很锋利的小刀一刀刀地切割大腿根部,他应该是想把这具尸体分割了,才会形成这么多的切割伤。”
司程听完之后,顺口问:“切割?分尸吗t?是分尸的意思吧!”
时穗安接着说:“既然凶手都准备分尸了,那为什么现在尸体还是完整的?这不科学啊!难道是分着分着太累了,他一气之下罢工,不想再分了,然后直接拉到这荒郊野岭抛尸了吗?”
吕思乔听完她这段无厘头的话后,竟然很认真地点点头,“你说对了,我猜真实情况应该也就是这样。”
司程他们不敢相信地问:“这么儿戏吗?还能分尸分到一半,不干了?这凶手有点彪啊!”
吕思乔没好气地说:“为什么不可能罢工,你以为这股骨很好切吗?你想想你用你们家的水果刀去切排骨,你能切得开吗?更何况这是人大腿,你没切过你不会知道,这骨头很难切的。”
“我们确实不知道难不难切,毕竟我们连排骨都没切过。”
时穗安接话道。
随后吕思乔又说:“我猜想这个分尸的人肯定不具备解剖知识。”
“是因为他没有把尸体成功分割吗?”
梁湛南很认真地问了一句。
吕思乔点点头,“对,就是这个原因呢,亲亲。我猜想他之所以在大腿根部切割,是想把整个大腿肢解下来,但是大腿根部并不是股骨头和盆骨链接的地方,这仅仅是股骨的中上段。所以,当这个人分尸分到股骨的时候就切不动了,因为股骨很粗,而且很坚固。他分尸用的那把小刀根本不可能把股骨切断的,除非换工具或换个懂行的人过来。”
时穗安接道:“所以他干脆撂挑子不切了,直接把尸体扔了算了?这凶手还挺有意思?为什么不直接用电锯、斧子、切割机?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可能用水果刀分割尸体啊!他以为这是小孩过家家?”
“”
司程盯着尸体说:“朋友,你的这种想法很危险啊!切不可把电视里的杀人手段带到现实世界中,请保持积极开朗、阳光乐观。”
时穗安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大呼一声:“诶呦,你这可太看得起我了,你还以为我会杀人啊!我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
“没杀过鸡不代表没杀过人,这两者不是因果联系,甚至连强相关都算不上。”
吕思乔悠闲地接了一句。
梁湛南斟酌了一下,才开口:“所以准确地说,尸体大腿上的创口是分尸未遂的结果?”
吕思乔点点头,“对,这个大腿上的伤大致可以这样断定,更加详细的尸检结果,等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时穗安蹲得腿有些麻了,她站起来原地蹦了几下,随后蹲到了死者的头部,看着死者磕磕巴巴、长短不一的头发说:“思乔,你看他的头发好奇怪,怎么会有人把头发剪成这样啊!这真的不是惹了发型师,被人故意剪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