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便看见一个布衣老者从林中走出缓缓出现在马车前面,老者一身铁匠打扮,脸上一圈络腮胡更显粗犷豪迈,短打紧身的衣服外面穿有一件牛皮所制的围裙,手握一柄黑色大铁锤,一身气势却是如泰山岳立,铁锤之上隐有古怪的纹路图案,图案之上元气流转,老者方一出现整个空间便出现了狂暴的气息,络腮胡无风自动,似有怒气勃的恨意。
李忆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迫力如惊涛骇浪般不停的冲击着他,李忆然忙运转周身真元对抗,毫不退缩,虽然无法张嘴说话,但牙根紧咬,两眼坚定有神的望着这个不之客。
老者先是讶异的望了一眼一身车夫打扮的李忆然,心中想这小娃不错,才入神中境便能在自己上品中期的境界之下保持清醒,强自镇定毫不退缩,也算可造之材,比之自己年轻时不遑多让。只可惜带着人皮面具,藏头露尾的想来也不是什么磊落之辈,想不到柳相也算一生刚正洒脱,身边小厮却是如此不堪。
老者是唐家供奉,一生与法器打交道,眼神毒辣,李忆然的这种普通的江湖乔装在老者这种大师眼中当然全是破绽,一眼便被看穿。而老者脾气暴躁却性格爽直,最见不得的便是那些藏头露尾的猥琐之辈,第一印象便对李忆然心生不喜,心中冷哼便不再瞧他。
此时的李忆然正全力的调动真元抵抗老者狂暴的气息,并不知道老者对他的看法,他也顾不上对方对他有何印象,在对方狂暴的真元气息之下苦苦支撑,只感觉身体犹如一叶扁舟在狂风巨浪中翻涌,随时都有舟覆人亡的可能。
这时柳相的声音从车厢中悠悠传出:“王老先生何故对柳某如此敌意?”
老者横眉一竖怒气上涌:“柳相,你还好意思问我?别人怕你人间剑圣的名头,我王天成却是不惧,老夫问你,王云可是为你而死?”
车厢中安静下来,片刻后传出一声叹息:“王老先生,令弟之死在下确有责任,只是此事另有隐情,老先生可否移步车内,容在下为老先生详述一下令弟之死的缘由!”
王天成听闻柳相这话却并未打消心中怒气而是大喝一声:“没啥好说的,老夫今日便要看看你这天下剑圣到底有多厉害!”
言罢,伸手一招,浑身真元鼓荡,一股无形之力卷向李忆然。
李忆然此时虽然意识清醒,但全身真元被王天成强大的压迫力镇住无法言语也无法动弹,也根本听不见两人到底在聊些什么,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股真元之力卷向远处。
就在李忆然被卷向远处之后,王天成全身气息猛然再次爆,手中铁锤金光四射,一下子变大了两倍有余,铁锤上古怪的纹路图案流光转动似在吸纳天地元气,气势越攀越高,空间也跟着震颤不已,强大的压迫力从铁锤之中激荡而出,王天成暴喝一声,双手举起铁锤腾空一跃,无形的气流扩散,地面被他踏出一个大坑,跃至半空王天成再度暴喝一声,用力挥动手中巨锤向着车厢砸下,虚空中传来空气爆裂的声响,如一颗流星带着耀眼的光芒冲击地面,空间立刻被拉出阵阵波纹。
远处的李忆然虽然无法动弹,却能深刻的体会到老者这一招的恐怖威力,他感觉这个老者的修为与归荑和未变身之时的鲁王鞠天阴不相上下,甚至老者的狂暴之气更胜!
王天成带着宏大的气势一锤砸下,车厢之中突然飞出一柄长剑,堪堪抵住了巨锤的冲势,只听砰的一声,声音响彻天地,强大的气流扩散开来,道旁飞沙走石,树木花草轰然炸裂,顷刻之间,马车周围便变成了一片荒芜,道路尽毁。
李忆然被这股气流再度抛飞而起,噗的一声口吐鲜血晕厥了过去!
柳相感知李忆然的现状却并不着急,他能感觉到李忆然也只是被震晕了过去,并未受到多大的伤害,王天成虽然性格暴躁,但为人却是光明磊落并不喜好滥杀无,出招之时也是有所收敛力着一点,并未将自己狂暴的气息四溢,所以他俩相争并未对李忆然造成伤害,否则他们这种级别的修为攻击,上品中境之下任何人如此近的距离必死。
王天成一击不成,被柳相轻描淡写的一剑抵挡下来,心中很是不服,方一落地便又是一锤挥出,风中响起巨大的呼啸之声,平地起风雷,空气中隐有闪电滋滋作响,铁锤之上再次光芒大作,无形的压迫之力再度席卷,化作无数雷霆在噼啪声中激射而出向着车厢再次砸下。
快意剑凌空一点,亦如奔雷之势带着一抹寒光,破万法之意化万道剑光为一点,一剑挑在巨锤之上,虚空中又是砰的一声炸裂,地面以马车与老者为中心点,四周的地面寸寸龟裂坍塌,尘土飞扬狂风大作,气流如同巨大的浪花拍击着周遭的一切,片刻之后风暴平息烟尘中逐渐显出老者与马车的身影。
王天成手握巨锤,脸上因剧烈调动真元而泛出微微的潮红,他眼中闪出阴沉之色,自己奋力挥出的两锤居然连柳相的马车都破不开,这让他心中很是气馁,一股邪火无处泄,运转真元又待用尽全力再出挥出,这时只听柳相在车厢里说道:“王先生请慢些动手,车中一叙,听完在下将舍弟之死详情告知,再动手也不迟!”
王天成闻言心中思量,自己刚才两击虽然并未出全力却也有八成修为,被柳相轻松挡下,若是再执意出手恐怕也讨不了多大便宜,除非自己不顾一切要和对方同归于尽才有可能撼动柳相,在这之前听听他想说什么,了解一下自己弟弟的死因也好,想到此处便收敛了体内气息点点头说道:“好,老夫便先听听你待如何狡辩。”
说完手中大铁锤消失,一步跨进了车厢内,半个时辰之后车厢内传出一声惊呼:“柳先生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