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钧确实瑟缩了。
父皇给他带来的影响非一朝一夕可改变。
哪怕他手中握有一张王牌,也不敢轻举妄动,更别提与父皇抗衡作对。
但正如姜夔说的,机会只一次,抓得住是他自己的,抓不住,神仙来了也难救他性命。
罢了,左右都是死,赌一把。
短时间内,拓跋钧的面色一会一变样,最后粲然一笑。
“司将军误会了。我听说九皇兄的粥里掺了不该有的东西,担心九皇兄遇到麻烦,特意赶来看看,是否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司慕醴扯了扯唇角,拓跋钧什么时候这般好说话了?
他可不信。
果然,拓跋钧语气一转,“方才你们没来时,尚书大人请我帮忙带锅里的粥去查验,结果你猜怎样?”
“十三皇子!”
司慕醴切齿。
拓跋钧摇头叹气,“唉,锅里的粥中有致命毒。虽然我相信皇兄不会拿百姓的安危开玩笑,但——”
环视一圈,“他们不信啊。他们非要找皇兄讨要说法,我是拦也拦不住。幸好皇兄亲临,不如就给他们一个说法,不然如何能安百姓的心?”
拓跋钧说的是情深意切,捶胸顿足,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已尽力了。
他想维护兄长的名声,奈何现实不允许,他也心累。
司慕醴见他这副戏子上身的模样,耳边回荡云辞给他讲的故事,感叹拓跋钧遗传了他母妃的演戏精髓,难怪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呢。
这时,车厢里传出阵阵咳嗽声,车窗打开,落云辞绯红病态的面容展现,叫人看了忍不住生出怜护之心。
人都是有偏见的。
看见丑的,自然联想出罪恶;看见美的,心之向往良善。
如九皇子这种难得一见的“美人”
,实难想象,他竟会对百姓下手。
“十三皇弟,辛苦你配合刑部大人们进行调查,只是你我不对付已久,朝中大臣皆知,我岂会信你的话?”
拓跋钧一愣,落云辞敢在贱民面前和他撕破脸皮,当真以为父皇不会罚他?
落云辞满不在乎道:“我以九皇子的身份和声誉起誓,我从未在米粥中下毒,也未曾有过伤害百姓之心。如违此誓,天打雷轰,不得好死!”
此乃重誓,百姓坚信人在做天在看,做坏事要受到惩罚,所以发过重誓的人,能得到少量的尊重。
他看向拓跋钧,“十三弟,你敢吗?”
拓跋钧面容一僵,“皇兄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