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轨这才说道:“我听闻城内来了六宗之人,所以请来一聚,毕竟凉州位属边关,实在算不上什么繁华之地。”
朔月戢武笑道:“吾并非六宗之人啊,对于六宗也不甚熟悉,此番前来,不过是外出游历,见这里环境陌生,所以来看一看,并无什么目的。”
“哦,是吗?望月氏,不曾听闻的姓氏,阁下官话说的不错,面目也与胡族迥异,只是你这一身华服,我还真没听过,没见过,难道阁下是西域之人?曦华城,不曾听过呢。”
张轨也是见识过胡人的,朔月戢武的模样生的精致,一身衣着虽然华丽异常,与汉人的衣着有所区别,但是也非胡人能穿得起的。
“阁下知道昆仑山吗?”
朔月戢武问道:“翻过昆仑山,有一座天山,天山之后,有一座城,便是曦华城,曦华城所在之地,又叫明月州,分为明州与月州,曦华城,便是位于月州的都城,与明州的明月城相呼应,在明月州,我们望月氏,乃是八大氏族之一,排名第二。”
作者有话说:
脑洞小剧场,更新了。
。
【五】
朔月戢武作为明月顶尖战将,不仅仅是靠武力,自然也是玩战术的。
俗话说得好‘玩战术的心都脏’。
虽然平时朔月戢武在觉夜沉面前就是个没脑子的二哈,但那是因为觉夜沉是他的安全区,在觉夜沉面前他不需要顾忌太多,并不是他真的没脑子。
毕竟他身边一群人都是智者,心都脏。
只是朔月戢武更擅长表演,因为他从小就被觉夜沉教导,不要表现的太心机,傻一点更好骗人,诚实是为了更好的补刀。
朔月戢武一向很听话,所以面对张轨,朔月戢武一边花样吹‘我家帝君如何如何’一边不着痕迹的套话,从张轨的反应里搜集了许多的信息。
并且还给觉夜沉刷了一波声望值。
于是张轨得到了以下信息。
昆仑山外有天山,天山下有国,国明月,有二都,一为明月,一为曦华。
国主沉梦帝君,治万里山河,有万万子民,疆域之广不下中州,国泰民安,国主贤明,治下百姓富足,连天灾都很少。
而‘望月观音’所在的望月氏,就是沉梦帝君所用的八大氏族之一。
明月帝国治世与中州不同,是国君的一言堂,所有官员氏族都为国君服务。
望月观音的父亲便是当朝重臣,并有爵位在身。
而望月观音此来,是在外出游历时,听旁人说翻过昆仑有异域之国,人似明月之故。
张轨看着朔月戢武,实在是不能想象这个看起来柔弱的书生是怎么翻越昆仑那道天堑。
朔月戢武则笑吟吟的表示道:“天山有城镇,不仅如此,昆仑脚下亦有人烟,只是数量稀少,不过十来户而已,只要能避过暴雪和雪崩,不被冻死就行。”
张轨又道:“如今你见了凉州百姓,感官如何呢?何时返家?”
朔月戢武说道:“先看看吧,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陌生之地,自然要好好游走一段时间,只是我看城外流民颇多,侯爷是在收拢流民,充作兵卒是吗?”
张轨闻言微微凝眸,警惕了起来。
一个贵族的公子哥儿能看出他收拢流民的目的,从某方面来说,比那些世家大族整天嗑药的郎君们有眼色多了。
朔月戢武又道:“我父也曾为将驻守边关,边关多战事,若不收拢流民为用,那才是大患,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而我也过了懵懂无知的年纪了,否则我父也不会让我独自出门。”
“你穿着这边华贵,只身在外,可知当那些人知道你并非六宗之人,你会有什么下场?”
张轨反问。
朔月戢武笑道:“无妨,他们若敢,吾亦乐见,毕竟出门在外,总是会有一些意外。”
张轨此时才反应过来,方才朔月戢武说了一大堆,看似在对他坦露自己的来历,但是实际上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说。
国主叫什么,多大年纪,在位多少年,以及一路如何来的,见过什么人,遇到过什么事情,统统都没说。
就连八族剩下的七个氏族都没有说。
此人……
张轨收起了轻视之心,打量着朔月戢武,对方身上的衣着的确华丽不凡,不论是绣工还是款式都不是中原所有,之前被那些华丽的琉璃水晶珠子晃花了眼,没有细看。
现在再看,朔月戢武从头到脚,都不像是中原能养出来的,这一身行头前所未有,闻所未有。
皇帝的冕旒够华丽吧?
但是朔月戢武头冠上一颗切割成多面体的紫色水晶,华光四溢,贵气逼人,更别提那紫金冠上繁琐细致的雕工,细看才会发现,每一道弧度都是镂空运用了累丝浮雕镂空镶嵌等诸多工艺,并且从侧面看仿佛羽翼托着头发,正面看又好似寻常发髻,从后面看,两侧形成一朵花一样,精致极了,毫无纂刻的痕迹,仿若浑然天成,不像时下流行的头饰,有着匠人的痕迹。
不说别的事情,张轨姑且相信了朔月戢武来自异国他乡的说法,但是对于昆仑山之后的事情,依旧保留怀疑态度。
毕竟这小子似乎比他以为更为难缠,滑不丢手的,以为是只小羊羔,现在看来是只小狐貍啊。
虽然心里有些气恼,不过张轨没有做出什么事情,而是放了朔月戢武离开,只是对他说道:“如今的中原并不太平,你能走到什么时候,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多谢。”
朔月戢武闻言行了一礼,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还念了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