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之被时阳砸得愣了半响,除夕夜的屋外烟花一个接着一个,雪花混在满天洒落的色彩里起舞。
许安之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仅剩的那层薄薄的壁垒被时阳砸得粉碎,他双手回拥时阳,语气比屋外飘扬的雪花还要轻柔,“时阳,在不抬头要闷着了。”
时阳没有抬头,反而调整了个可以呼吸的角度继续闷在许安之的怀里,鼻子闻着许安之身上那股熟悉的皂香味儿,不知道是不是许安之的怀抱太温暖,给了他面对挫折的勇气,时阳低声说道,“手…受伤了。”
“后来就这样了,可是医生说我的手早就康复了。”
停顿了片刻,时阳又说,“我不信。”
语气里满是委屈。
“如果好了,为什么我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画画了?”
许安之胸前的衣服被洇湿了一团,灯光从头顶落下,在他的眼下留下一片阴影,他垂着眼眸,掩盖了眼底的情绪,他突然就理解了时阳当初的行为。
那样美好的人儿,像是高挂天空的冬阳,那么耀眼,温暖了他的冷冽的人生。
这样好的人,如果不是有苦衷,又怎么会跟他说出那么决绝的话来。
窗外的烟花震天响,许安之宽大的手掌在时阳的背上一下一下地抚拍着,“会好的,我们再去找医生看看,我陪你一起。”
窗外还在零星地下着雪,时阳直挺挺地窝在被子里,安静地听着身旁的动静。都躺一张床上了,时阳以为今晚一定会发生些什么,可当他手心快要紧张到冒汗时,房间的灯“啪”
地一声,关了。
时阳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漆黑一片。
半响之后,时阳侧过头,看了看身旁的许安之,犹豫了一下,喊道,“许安之?”
“嗯。”
许安之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问道,“怎么了?”
“你今晚没喝醉吧?”
时阳问。
会不会是因为喝醉了才答应和好的,万一明天起来不认账了怎么办?
时阳还在苦恼,却猝不及防对上许安之睁开的眼睛,借着窗外浅淡的光线,他看见许安之眼底清明一片。
许安之翻身压向时阳,嗓音带着些危险的气息,“你要试试看吗?看看我喝醉没有。”
时阳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猛地地将脑袋蒙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回答,“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许安之将被子扯下来给时阳盖好,哑着嗓音道,“乖,别撩,家里没准备用具。”
大年初二,断断续续下了几日的雪终于停了,阳光射在雪花上,到处都是银光闪闪的,漂亮极了。
夏念迟的舅舅是医生,夏念迟让他舅舅给许安之介绍了可以治疗手部问题的一个比较权威的专家,许安之带时阳去看了,各种细致的检查都做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结论依然是,手已经康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