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帅哥就这么看着帕西诺,一边灿烂地笑一边说——不能算是说,或许用絮叨一词更加贴切:“你就是被克利斯蒂安看上的小花艺师吧!克利斯蒂安藏着掖着不给我们看照片,原来是因为你长得这么好看。你的金发是天生的吗?是天生的吧!好漂亮亮闪闪的,我一路过来看到好多漂亮的行人,你们法国人真是”
帕西诺:“”
西弗勒斯,推特博主,话很多自来熟,喜欢到处分享他的生活,在推特上每天坚持更新好几条。饶是帕西诺时刻关注试图从中窥见克利斯蒂安的日常,也常常会不小心漏掉好几条没用的消息。
这家伙现实竟比网上话更多。
帕西诺礼貌地微笑点头,让一些没用的话尽量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同时努力选取关键词,听他快速地把自己和林介绍一遍,又关心了一下他和克利斯蒂安的进度问题。
狼狈地应付了两轮聊天之后,与他同行的另一位终于也走到了他面前。进入花店后就四处溜达,把花店的布置和花的品种都大致了解过后的林长清走过来,把手搭在西弗勒斯肩头中止了他的喋喋不休,向帕西诺伸出手:“林长清,你也可以叫我林。我是乐高丹麦总部的图纸审核和心理医生,您不在的时候,我可以负责这里的花朵看顾。”
这下气场对上了。帕西诺礼貌地与他握手。林可能有一米九,身高腿长,尽管语气温和但气势很逼人。帕西诺矮了他一个头还多,倒是并不怕他,两个人三言两语就就着花草聊了起来,丢下西弗勒斯独自上楼去找克利斯蒂安。
“克利斯蒂安!人呢人呢。”
西弗勒斯得到帕西诺允许上了楼,在客厅等设计师应答。
“在这。”
克利斯蒂安懒洋洋的声音从书房传出来。西弗勒斯走过去打开门,迎面撞见了克利斯蒂安放在桌上的花店模型。
西弗勒斯眼睛一亮,绕着花店模型左看右看:“是以小金的花店作为模板改的吧?但是除了门框和鲜花的设计,基本没保留什么别的内容,优化改动做得很精彩”
他一眼就看出克利斯蒂安做了些什么设计,三下五除二拆下了花店的屋顶放在一边,扶住乐高建筑的侧面墙,小心地把花店模型展开了:“不规则的开合式?”
如果是从侧边打开花店,斑驳色彩的墙面会沿着曲折的路线分开,露出花店的内部结构。
“没错。”
“你还在暖色调的花店一楼中间加入了不存在的黑白灰,这实在是”
西弗勒斯眯起眼睛:“太漂亮了!”
“鲜花作为一种生活的调味品,大多数是以暖色调为主,而花店作为这些花的承载体,一定也需要以柔和的色彩作为主色调来吸引顾客。但太多的色彩堆迭在现实中,会因为花的形状不同而显得没有那么杂乱,如果是放在积木形状相对较少的乐高模型中,如果还保持一样的色彩搭配,就让人看着有点疲劳了。”
克利斯蒂安本想故作稳重地点点头,最后还是没忍住,对着西弗勒斯露出了有点得意的笑:“能被女巫夸奖色彩,说明我这次做得还不错?”
女巫的城堡的一大特点就是它专有的,奇异而诡谲的色彩。女巫本人也因为擅长色彩而闻名。
西弗勒斯兴奋地研究着:“做得何止是不错,我觉得比你近几年的作品都好很多。”
他又转头对着克利斯蒂安揶揄道:“这些黑白灰代表的不会是你自己吧?把自己作为一部分来让作品显得更完整吗?你对帕西诺的心思真是昭然若揭。”
克利斯蒂安摇摇头:“不。那是另一部分的帕西诺。”
他走到西弗勒斯身边,看着对方打开随身携带的包,从里面拿出两个乐高积木小人——西弗勒斯近期在人仔组工作,具体负责设计和制作一些人仔组件,克利斯蒂安拜托他制作了他和帕西诺的类似人仔。
他不太好意思地拿起那个黑发的人仔,西弗勒斯画简笔五官画得惟妙惟肖。其实设计师们都有各自的人仔形象,只是并不对外发行,偶尔作为名片分发。但这个是特制的款式,西弗勒斯现做的,穿着克利斯蒂安第一天碰到帕西诺时的风衣,显然是克利斯蒂安自己的要求。
克利斯蒂安:“这个才是代表我。”
西弗勒斯拿起另一个人仔,不怀好意地让两个人仔头靠头。克利斯蒂安的人仔是名片人仔的复刻版,而帕西诺的那个是克利斯蒂安自己的设计,金色的头发造型是特意为帕西诺而做,有属于自己的新编码,会发行。
这是克利斯蒂安赠予帕西诺的特别礼物。
西弗勒斯:“我记得有个人曾经说过,在他看来做人物既没有技术含量,也没有艺术价值?”
克利斯蒂安确实说过。在三个月前,他会把人仔看作是建筑的点缀而忽视人仔的意义价值。但现在的他拿着帕西诺的人仔,只觉得掌心温暖内心滚烫,深夜里一笔一划描摹出的帕西诺的发丝变成实体,尽管这样的设计不是第一次,他却是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心满意足的情绪。
“我错了,”
他承认,“事物的价值是由人赋予的,我喜欢设计,我喜欢他,所以这一切不再是没有意义的。”
他想着自己刚才说出的话,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笑意。
我喜欢设计。
我喜欢他。
楼上的设计师们还在探讨新的乐高模型,楼下的花艺师和半吊子植物学家已经把花店的情况聊完了第一轮。在讨论门口向日葵的处理时,帕西诺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