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荣瑟先心情大好的笑了数声,“没想到荣某的脸毁成这样,还有人能认得出来,荣幸之至啊!”
“古语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林陌尘警惕的看着他:“不知荣门主此时现身,是想从林某手中劫下什么东西来?我丑话说在前头,炎苍派的殷掌门倔得很,就剩最后一口气了还不肯合作;而浮屠宫也不是善茬,荣门主能不碰,就还是不碰的好。”
“林某?”
荣瑟不回答他的问题,精明的眼睛戳在他的脸上:“若你便是林陌尘,荣某还真要说一声幸会,斗了十几年,总算能一睹尊容。”
“但是!”
荣瑟声量骤然抬高:“想必阁下并不是林陌尘吧!”
自称林陌尘的人眼神一颤。
荣瑟心知猜对,笑意伴着寒意而生:“我们鬼道五门斗了这么久,一会听说林陌尘是个瘦子,一会听说林陌尘是个胖子,偶尔还能听闻他是个女人,传闻太多,荣某也就懒得去考究到底哪个是真的了。他既然花这么多心思将自己藏好,又怎会如此大言不惭的站出来表明身份?”
荣老狐貍步步紧逼:“依我看,你不过是林陌尘养的的傀儡,帮他跑腿干活,面子上过得去,讨条生路罢了。又不是自家生意,那么拼干嘛?招惹萧公子和浮屠宫的后果,你不会想不到,又何必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林陌尘脸上的表情好看得很,一会是恼羞成怒的红色,一会是面如缟素的灰色,这会又变成一丝血色都不沾,惨白惨白的。他无力声辩:“不,不是的。我不是傀儡……我是门主的左膀右臂,他与我分享他能力和地位。”
“什么左膀右臂,我看是三头六臂,甚至是千手观音吧!”
荣瑟嗤笑,不给他留一点面子。此时,林陌尘的从众见主子是个冒牌货,已然面面相觑,爆发阵阵的私语。
“我倒是好奇想问你,林陌尘到底给你许诺了什么,能把傀儡驯得如此乖巧?”
荣瑟道:“回头我荣瑟学会了,也就不必次次亲自冲锋陷阵,毁容的倒霉事,也就轮不到我了!”
“都说了我不是傀儡!”
林陌尘争辩道:“门主待我不薄,视我为兄弟!若是我得来的东西,秘籍共享,财物平分。”
“可他的兄弟又有多少呢?若他有十个八个你这样的兄弟,从每人那分一半,我看用不了几年,他就能只手遮天。”
荣瑟噙着一抹残忍的坏笑,只道:“而你们,注定与他的差距越来越大,还左膀右臂呢,最后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你金贵,你就等着被当成垃圾抛弃吧!”
“你……你胡说!”
林陌尘恼羞成怒,故技重施,袖子一扬,又抖出一片滔天的白雾!
了然和荣瑟瞬时弹开,分别向两边闪避,堪堪躲过。
荣瑟一回头,也甩开袖子抖出一片烟尘!是暗器一门中最负盛名的狼毫雨!
细针构成的白烟遮天蔽日,令人无所遁形。林陌尘内力全开,急速奔逃,也未能全身而退。他左边的肩膀和胳膊全被狼毫雨淋透,初时好似被火燎般火辣辣的疼,旋即又转为极寒之地的刺痛一路蔓延到腑脏。他疼得无法站立,只能倒在地上哀嚎不止。可无论他怎样哭嚎,身上的疼痛都不会减轻半分。
“现在可以说,你是谁了吧。”
荣瑟的靴子几乎踩到他的脸上,林陌尘顺着他的腿往上看,只看见一张阴鸷的脸和一个黑洞洞的袖口。
“我没有别的名字,我就是林陌尘!”
林陌尘几近疼得无法呼吸,仍在坚持。“你爱是谁就是谁吧,”
荣瑟不屑轻笑,袖口对准他的脸,道:“解药在哪里?不然的话,我就用狼毫雨淋遍你全身,伤口极小,连血都流不出来,你会痛足十二个时辰再死。”
他的威胁极有威慑力,林陌尘未伤的右手探进衣襟,哆嗦着掏出一个小瓶。
荣瑟岂是吃素的,随手抓来一个林陌尘的人,推到前面,只道:“你去接了,找两个人喂下,如若骗我,你和你们门主一起死!”
那小厮连滚带爬去办了,整个过程中,林陌尘身上的狼毫雨仍分秒不停的折磨着他,身上虽不见鲜血,却生生被冷汗浸透。
少倾,那两名炎苍派的弟子被救了回来,睁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牛鬼蛇神。荣瑟让那两人接了药,速去救师兄弟们,自己从头到尾不沾身。一并轰了然扶着熙岚躲开些,去远处休息。
林陌尘右手捂着痛处,可惜于事无补,这会他已经疼得面目狰狞,眼球外突,若非无力控制四肢,定要给荣瑟跪下讨生路。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的解药呢?”
“我用的是暗器,又不是毒,哪来的解药?”
荣瑟脸色挂着恶作剧成功的得意。
“你!”
林陌尘愤恨的指着他,荣瑟给他带来锥心蚀骨之痛,可他此刻毫无还手之力。
“还是让你的下属们速速背你下山,看城里也没有大夫能把狼毫拔出来,”
荣瑟不带感情的瞥他一眼,冷声道:“在你疼死之前。”
林陌尘无奈,只得忍气吞声,招来两人将他抬起。
忽然间,他单薄的身躯渐渐鼓了起来,撑起松垮的外袍。荣瑟刚发现端倪,那瘦子居然——爆炸了!
此时,碎裂的血肉四溅开来,霎时吞没那两个扶着主子的倒霉弟子。荣瑟料定此等玉石俱焚之术,爆炸里一定还有毒粉或者毒汁,可他方才站得离林陌尘太近,要躲已经来不及!
完了,要死了!
千钧一发之际,萧笙从天而降,脚未落地,掌风已出!
曾经胜过萧艳殊的内力化作呼啸的狂风,卷起那纷飞血肉里的沆瀣和渣滓,劈头盖脸吹向另一边!没有星点落到自己和荣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