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被她缠得没办法,不堪其扰下,只得将那张空无一字的纸拍在桌上,让两人一起好好看看。
三人对着油灯将那宝贝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始终不得窍门。
海棠突发奇想,托腮问:“会不会是用什么神奇的药水写的,遇水才会显现?”
了然摇了摇头,只道:“我将你捞起来时,纸已经湿透了,上面什么都没有。”
“喂,”
海棠冲萧笙不客气道:“这不是你家的东西么,怎么连你也不清楚?”
“我还没出生,这东西就被贼人谋去了,我怎会知道?”
萧笙冷哼道:“倒是阮镖师,既是走镖的,怎会连自己押了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海棠梗着脖子声辩:“走镖也分明镖和暗镖,只要谈妥条件,签下合同,我一个字都不会多问!”
萧笙不置可否,讥讽道:“见钱眼开,财迷!”
“是!我财迷!我得挣钱过日子!”
海棠的暴脾气被挑起,反唇相讥:“萧公子就不一样了,不缺吃不缺穿的,难得落难也有好心人食宿全包,向来是看谁不顺眼就杀谁,杀人从来不问报酬!”
这句话戳了萧笙的脊梁骨,他面色一沉,森然寒意自眶子里溢出,一瞬间几乎又像是暗夜索命的浮屠宫少主,连那只痊愈的兔子也惊得从他膝上跳了下去。
杀人从来只是他的任务,不是他的喜好。可旁人若拿他手上的累累血债出来说,他也百口莫辩。
萧笙眼里睥睨着寒光,冷声道:“你知道就好,否则就凭你染指浮屠宫的东西,我随时有理由杀你。”
海棠才被他看一眼,已经起了浑身鸡皮疙瘩,不由懊恼自己的失言,可她嘴上却不服软,绕到了然身后,扯着他的袖子道:“了然师父,那魔头又威胁要杀我!”
“别怕,他唬你玩的,”
了然拍了拍她的手背:“他连兔子都舍不得杀,怎么会杀你呢。”
萧笙眼皮一跳,目光注视着了然抚慰海棠的那只手掌,冷面掩盖下的心火越烧越旺。也不知了然所言里,究竟是兔子还是同情,触到了自己的逆鳞。他心知了然很照顾自己,不想在他面前行暴戾之事,于是憋着气不再说话。
海棠受到了然的开导,重拾勇气,自我鼓励道:“反正我一定要把此镖送到京城!”
京城!
京城乃是权贵云集之处,规矩多得很,一不小心惹到不该惹的人,便是有去无回。当年浮屠宫的老宫主,就是因为跟大铭的末代皇帝走得太近,最后不得不避走关外。
萧笙想起祖上的历史就烦闷不堪,不忿道:“你把我家的东西带到京城去干嘛?”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海棠挑衅的看着他。
“难不成还要拿我家的东西,去给皇族献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