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玄这话说得很大声,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大家虽不知另外一人究竟问了冷玄什么问题,但一直都悄悄的关注着,一听冷玄的话,都明白了个八九分。先是愣住,谁都没想到冷玄会这么大方的承认,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接着又小声的笑了出来,笑那位同僚被冷玄奚落。同时又暗暗打量冷玄,目光在冷玄与穆永麟之间游离。
这新世子不知是不是不通世物,太过狂妄,还是有意如此。在这大殿之上对朝中大臣说话也这么不留情面,冷嘲暗讽的,让那位礼部侍郎都成了大家的笑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加上冷玄那个勾人的笑容,太过暧昧了,给人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虽然之前大家都知道两人的关系,但都没有真正见过。那想到今晚事出突然的当事人之一不但不掩饰,反而大方承认,虽然话说得含蓄,但这无疑给所有人留下八卦的噱头。
要知道八卦不光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是极爱的。只是大家的表现方式不同罢了。
礼部侍郎脸涨得通红,想要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来,最后才憋了一句:“哼,不知所谓。”
见众人都注视着他,连皇帝也注意到这里,只得焉焉然的离去了。冷玄见了感觉挺好笑的,估计这位大人从未想到会遇到像自己这种不把礼教当回事,任意妄为的人。
其实冷玄既是有意为之,但狂妄随性也是他骨子里的本性。名声这种东西对冷玄来讲可有可无,礼教道德只是对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人的束缚枷锁。反正之前的名声已经不好,此时也无须去挽救。再说自己早前在穆永意府上驳了众人的面子,已经给人留下狂妄的印象,现在何不索性做得彻底一点,让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不知进退,目光短浅的纨绔子弟。这样的人能成得了什么大事?过不了多久大家都会将目光转移到更值得他们关心的地方去。若是此时做事刻意低调,那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反倒不好。
其实今世的冷玄一直潜意识的想过一种平静的生活,做一个有钱的普通人就好。因此逐渐收敛了曾经的狂妄,再加上母亲和师傅的疼爱,使他性格中和善的一面逐渐展现了出来,加上性格中本身的随意不羁,给人感觉显得洒脱大方,不拘小节。而此次冷玄身处险境,接着又被人摆布,算计。渐渐的逼出了本性中所潜藏的一面,为人冷血,狂妄,做事谨慎,这都是曾经的冷玄。这样的特质已经深入了他的骨血,成为他灵魂的一部分。即使是过了一世,这些都依然跟随着他。二十年的平静生活只是让他阴暗的一面逐渐隐藏起来,连冷玄自己似乎都忘了曾经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
冷玄感觉得到上面凤坐上的皇后一直冷冷的看着自己。估计她是想到了她的儿子差点被自己弄残的事情,只怕不会善罢甘休。这时只听皇后说道:“皇上,臣妾以为世子的诸多言行均不符合礼仪,还保留着在民间的习惯。不若让世子在皇宫里多住上一段时日,臣妾派人好好教导一番,也不妄皇上一番心意。”
皇帝略微的点点头。冷玄暗自皱眉,这女人欠揍。
此时又听到一阵咯咯的娇笑声,容贵妃掩嘴而笑,风情无限。“皇上,臣妾倒是另有想法。世子虽说自小是在民间长大,但也有一股不凡的气度。再说世子早已成年,长期住在宫中也不合规矩。而且世子性子洒脱,若是被一大堆规矩拘着,反而不好。不若就让世子按自己的想法做,只要大事上不犯错就行了。”
不管容贵妃帮自己说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冷玄都要谢谢他。让他再住在宫中,只怕迟早是憋出病来。
皇后面有不善。估计这两女人多年来斗个不停,而皇帝就跟看戏似的,乐得她们斗。再加上两女人儿子的事情,只怕这矛盾是到死都不能化解了。
这时又听皇后说道:“妹妹这话,我听着可不妥。世子既然已是皇家之人,凡事自当按皇家的规矩办。”
皇帝微微晗首,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冷玄暗叫糟糕,这皇帝肯定不会让自己有好日子过。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安王,示意他赶紧起来帮自己说几句话,免得被皇后给算计去了。冷玄想着安王这个当便宜老子的人,此时不用,那等何时。
安王起身,先恭身行礼,然后说道:“启禀皇上,臣弟有话要说。多年来,直到今日臣弟才开始体会到为人父的心情,自是想和冷玄我儿多多亲近。至于有关世子教养的问题,就无须皇嫂操心了,臣弟定会好好管教他。”
做为冷玄父亲的安王既然已经发话了,别人自是不好坚持。皇帝,皇后说了通勉励为之的话,就此揭过。
冷玄在下面听得好笑,这安王说起肉麻的话还真是口顺啊,眼都不眨一下。冷玄暗自观察着安王,莫非是情场高手?有可能。
“冷玄我儿,”
听得冷玄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你看够了吗?”
冷玄定定神,说道:“像父王这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是女人都想缠着你,是男人都想拍死你,这样的父王自是看不够的。”
“牙尖嘴利。”
“多谢夸奖。”
两人相视大笑。
二十九章
冷玄长出一口气,终于走出了皇宫。
冷玄与安王坐于同一辆马车上,到了分叉路口时,冷玄谢过安王,说是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就暂不跟他回安王府。安王也不挽留,也不过问,只是说三天后必须回安王府一趟。冷玄下了马车,等马车消失在视线中时,冷玄才施展轻功,往别院方向而去。几个起落之后,身影已经隐藏在了漆黑的夜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