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要牽他啊。
唐恬臉頰微紅,猶猶豫豫的把腕子伸過去。
他手腕一伸就被宋楚雲給扣進了掌心:「要牽緊,這裡的石頭上都長了青苔,摔進水裡落湯鴨就成咱倆了。」
「嗯。。。。。」
唐恬依他的話把手塞進那個大些的手掌,怕嫌抓的不夠緊,另一隻手也攀了上去。
宋楚雲被小夫郎握住手掌的觸感惹得有些心猿意馬。
誠然,常年幹活的手算不上柔弱無骨,但哥兒的肌膚生來就比漢子細嫩,這樣一牽,不免讓他下意識捏得更緊了些。
唐恬起初還想著宋楚雲到了溪邊就會放開他,可直到摸近野鴨子跟前對方也沒有要鬆手的意思,他不由臉又暗自深紅了幾分。
「。。。。。。。要不我到旁邊等你吧?這樣會阻礙你舒展身子的。」
宋楚雲勾勾唇角,不答反問:「聽過一箭雙鵰的故事嗎?」
唐恬點點頭。
兩指粗細的樹枝便在宋楚雲手裡轉了一圈,他虛眯了下眼瞄準獵物,而後以迅雷之勢放倒了兩隻浮水的野鴨子。
樹枝從兩隻鴨子中間穿梭而過,帶起一陣嗖嗖風聲,唐恬驚訝的發現那兩隻鴨子居然連刺中的位置都一模一樣,這可不單單是厲害二字就能形容的了。
「哇。。。。。。」
宋楚雲傲然一笑:「哎呀,今天發揮的不好,都沒拿出我的真實水平呢。等下次有機會,我打只獐子來給你看看吧。」
獐子:先我沒惹你們任何人。
第19章
這次獵野的收穫也不少,宋楚雲打來了兩隻鵪鶉,兩隻野鴨,回去路上還意外捉到了一窩山雀。唐恬則挖了小半背簍的野菌子,拿去燉湯或和野菜一起炒著都很好吃。
家裡還剩下些玉米面以及兩碗精米,宋楚雲就拿精米煮了飯,玉米面照舊烙成玉米餅。
小夫郎跟著他在灶台邊忙活,摘的野菜洗淨掐好,菌子挑選些肥圓的,拿井水泡過切成厚片,等野鴨燉的軟爛就能放進去提味增鮮了。
山林野貨的鮮香比家養的牲畜滋味更長,吊鍋在火上沒燉多久,那濃郁的勾人味道就徑直撲面而來。
「嚯,好香啊。我說怎得這麼久不見上門,原來是攀上了高枝兒躲在屋裡吃獨食呢。」
一道尖細嗓音自門外響起,宋楚雲微微蹙眉,這聲音他熟悉,是唐恬的後娘。
周家娘子毫不客氣的推門而入,見唐恬蹲在灶台底下添柴,立刻譏誚的冷笑了聲。
「哥兒嫁了人果真是不一樣了,你在這吃香喝辣,就不想想你的老子娘在忍飢挨餓?」
唐恬聞言忙站起身來,他不知宋楚雲早和周娘子打過照面。論理該給人介紹介紹,可見兩個人都面色不善的樣子,話頭一僵便就此哽住了。
周娘子瞧他和以前一樣,三棒子打不出半句話來的,那瞧不上眼的意味更濃。
「小宋是吧?你好歹算是娶了我們家的恬哥兒。這沒彩禮就算了,現下日子過得好些,怎麼著也該孝敬孝敬我們這些個做爹娘的吧?」
上回兩捧芽苗菜可是把她給吃高興了,聽人說她那小婿一手獵野的好本領,在集市上擺了攤,早就耐不住性子想來多占點便宜。
要不是前一陣忙著下田,從宋楚雲擺攤的頭一日起怕是就要登門討東西了。
宋楚雲不成想懶得搭理這人還蹬鼻子上臉,生是被氣的發笑:「憑什麼?」
又不是他的親爹親娘。
就算是唐恬的,後娘曾經待他如何難道心裡沒數?如今也好意思張口稱要孝敬。
周娘子的倨傲氣焰被他這三個字噎得沒處使,上次芽苗菜給的爽快,她還只當是宋楚雲好拿捏,沒有傳言裡的那般惡霸跋扈。
「憑什麼?恬哥兒在家裡吃的喝的哪樣不是我的,我白養了他那麼多年,哪有現在成了家就不認爹娘的道理?」
周家娘子雙手叉腰,對宋楚雲一頓搶白完,又轉頭瞪向唐恬。
「你那短命鬼親娘死的早,要不是我養著你,給你口飯吃,你能長這麼大?你就這般看著你夫君騎到我頭上來,讓閻王拔了舌的死哥兒,你倒是替我說句話啊!」
唐恬因她這話氣的臉色漲紅,又覺後娘言語粗鄙在宋楚雲面前丟了臉,連眼眶都紅了。
宋楚雲知曉小夫郎不善言辭,剛要打算幫人出頭,唐恬卻悄悄拽住了他衣角。
「你想讓我說什麼?我是你養大的不假,可我給家裡幹了那麼多的活你怎么半句不提?寒冬臘月你和弟弟妹妹在屋裡烤火,嫌我柴火用的多,讓我用帶冰碴的冷水洗衣裳。」
「不論嚴寒酷暑,家裡的飯菜都是我做,便是我多吃了兩口青菜都要遭你一頓罵,趕我下桌一日不給飯吃。我出嫁那日你不肯給我置辦喜服,要不是麻嬸娘好心求了你,只怕又是一身補丁的舊衣裳送到這家來。」
「我夫君疼我愛惜我,捨不得讓我吃苦受累。縱然你對我沒有半分恩情,可他是我夫君,你別想在這對他指手畫腳!」
唐恬說到情緒激動處眼尾掛上了淚,他以前從不曾這樣對周娘子說過話,哪怕被欺負的狠了,也只是悶聲不吭冷臉相對。
周娘子頭一遭被他怒叱,也是一驚:「好,好啊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竟敢罵起你娘來了!你可別忘了這姓宋的以前是個什麼混帳德行,你是被人強搶來當夫郎的,又不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轎,猖狂什麼啊你!給你點顏色還真以為自己能開染坊了?等這起子混帳流氓和你纏膩了,把你往屋外頭一趕,看你還為他說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