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尽所有力气,挽回一点或许已经微不足道的尊严。
可是在当年,即便有成千上万个像他这样的年轻人,人们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始终还是无能为力。
他最亲的母亲,因衰老而死亡。
他所爱的人,在存在异化的大背景下,因困扰人类良久的疾病而一天天失去活力。
“我的恋人是叶启真,在国内念大学时相识。”
方宇道,“我和韩佳,只是短暂的合作伙伴。”
审讯(一)
“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好,我读大学之后,她独居的时候多,心理状况也不太好。”
方宇抬起脸。
他回想起当年,考入大学之后课业忙碌,但是因为就近念书,他经常在周末回家陪伴母亲。
只是从那段时间开始,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
临近毕业实习的那一年,异化事件迎来了大爆发。
针对异化事件的审讯同普通审讯有所不同,被审讯人身上没有施加任何束缚。旁人看不到任何的镣铐,但是方宇望了一眼乔尘,他知道一旦轻举妄动,所要遭受的远比肉眼可见的枷锁还要残酷得多。
此时的乔尘,正将手中的老白拆开,一点点地仔细擦拭起来。他坐在那里,安静非常,像是完全置身事外。
即便察觉到了方宇的目光,他也没有看过来一眼。
钟教授问道:“所以你尝试过用异化素维持你母亲的身体机能么?”
“韩佳给我提议过,但是我拒绝了。”
方宇说,“但是在那之后,真真……”
纵然已经无数次陈述过这个事实,但是他还是在这个时候有些哽咽。
或许是常年的心结从来没有得到真正的解放,或许是他这个时候太过疲惫。
“叶启真患病,又遭遇复发,救治无果,所以你用了异化素来维持她的生命?”
钟教授一挑眉头,“你最后还成功了。”
谢鸣泽心想,心理健康部的不应该说话和声和气,委婉有度么?
这老头问的东西实在是再直接不过了。
这时候乔尘擦拭清理完手枪零件,上过一道润滑油,最终重新组合零件。
谢鸣泽看着复原的老白,想起了枪口抵过脸的感觉。
不过比起枪口,他更好奇,那双经历过战斗、开枪无数次又染过浓稠鲜血的手碰上去是什么感觉。
先前拂过心里的那只蝴蝶好像扑棱得更厉害了点。
“我因为犹豫没有救下妈妈,对于真真,我不能再一次怯懦。”
方宇说,“这是韩佳的建议,我本来应该在最开始就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