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禾:“外公,你别怪闻屿,是我喜欢的他,也是我想要和他在一起”
金岐业瞪了自家外孙一眼,林嘉禾乖乖噤声。
金岐业:“你外公我就这么不通人情?”
林嘉禾闻言眼睛亮了亮:“外公不反对我们在一起?”
金岐业:“我反对有用?”
林嘉禾抱着老人胳膊,开心道:“谢谢外公。”
金岐业眼里含着笑意,但脸上依旧不松动:“留在这边生活也不能忘了外公,有空经常和闻先生一起回老宅住住。”
闻言,林嘉禾看了看闻屿,疑惑他用什么办法让外公答应他们交往,不过还是甜甜道:“好。”
看着外孙如此开心,金岐业心结也解开了不少,之前金兰竹执意嫁给林泊怀,他不同意,还闹得父女两人断绝关系,十多年没来往,到最后他强制女儿离婚,害得她患上抑郁症自杀。
很多事原可以不那么偏激的,可他当了一辈子军人,严苛克己,在女儿这件事上却没学会变通,眼下看自己外孙,他也想通了,只要孩子开心就好。
只是林嘉禾没注意到,闻屿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眸中虽有喜悦但掺着更多的心疼。
两人陪着老头子说了会话,到九点多了才离开。
一路上,闻屿都很沉默,林嘉禾看了他几眼,见男人一直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也没多嘴。
直到进了家门,林嘉禾把钥匙挂在玄关,正打算弯腰换鞋,身后闻屿却开口叫了他。
“禾禾”
“嗯?”
林嘉禾还未回身,便被身后之人揽着腰肢按在了玄关鞋架上,唇也随之落了下来。
林嘉禾被亲的猝不及防,感觉到男人情绪不对劲,林嘉禾努力挣了挣,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怎么了?”
可男人未回答,唇又压了下来。
直到林嘉禾感觉他再不放开,他就要憋死了,闻屿才抵着额头,唇似有若无挨着林嘉禾。
“腿还痛不痛?”
林嘉禾看着男人眸中满满的心疼,抵着他的额头道:“不痛了,是外公对你说了什么吗?”
闻屿没有回答,将人楼进了怀里,大手按在林嘉禾后脑勺慢慢摩挲,那里果然有一点点不正常的凸起。
“对不起,宝贝。”
林嘉禾被男人紧紧按在怀里半点动弹不得。
金岐业告诉闻屿,当年,他和金兰竹的大哥,也就是林嘉禾的舅舅亲自来了川华,打算和林嘉禾父母谈两人离婚的事,可当老人家走上楼时,却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外孙。
林嘉禾是直立摔下楼的,后脑勺和大腿骨两处重伤,小孩穿着一件白衬衫,鲜血浸透了她一身衣料,像一朵极速衰败凋零的花。
老头子当时差点没心梗去世。
他联系了自己军医院的朋友,林嘉禾被送去的时候,失血过多,已经在生死线上徘徊,抢救了一天一夜才缓过来。
事后老爷子看到外孙手机上的qq和来电消息,知道林嘉禾当时那么早出门是为了和闻屿见面,如果那天他没有出门,或者晚出门一会,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他恨死了这个害自己外孙出事的小子,所以金岐业让人将林嘉禾的账号注销,闻屿电话拉入黑名单,后来,林嘉禾醒来,给他要了好几次手机,他都没给,这也是为什么林嘉禾再次想要和闻屿联系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
可打开手机学校贴吧却满是闻屿和薛半悦恋爱的消息,最终林嘉禾还是没有给闻屿发消息。
原来明明之中他给林嘉禾造成了那么多伤害。
林嘉禾:“阿屿?”
闻屿依旧固执的抱着林嘉禾。
“没事的,都过去了。”
林嘉禾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
胸中情绪难以压抑,闻屿大手托着林嘉禾脑袋,开始亲吻她的额头,眉眼,耳垂
这个傻子,明明吃了那么多苦,却从来不说,还反过来安慰自己,如果不是金岐业告诉他,闻屿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林嘉禾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吃了那么多苦。
离开的八年,林嘉禾有四年都往返于医院和学校,除了腿部的手术,复健,还要声带手术,直到快毕业那一年,少年穿着一身漂亮的礼服,问昌伯:“昌伯,你说我现在这样,他会喜欢吗?”
那日,是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日光洒在花园园艺工人刚浇过水的粉红月季上,花朵含苞待放,娇艳欲滴,一如秋千上的少年,美的让人想倾心呵护。
只可惜,那天早上,金兰竹自杀了,看着浴缸里母亲被鲜血染红的尸体,林嘉禾这才意识到,不管自己身体修补的多么完美无缺,精神上的残败才是毁掉一个人最可怕的利器。
没人知道金兰竹为何自杀,但看着那一地散落的照片,林嘉禾却忽然有些明白。
照片里,有青春岁月里母亲和父亲的合照,父亲写给母亲的情书,后来的一家三口的甜蜜,还有医生对林嘉禾的诊断书
因为摔下楼梯时,骨头碎裂,林嘉禾腿部植入了两段人造骨,经过多次的手术和复健,正常跑跳是没有问题的,但芭蕾却与林嘉禾永远的绝缘了。
是对自己失败婚姻难以接受,还是对爱人的失望,亦或者对儿子残缺的愧疚,谁也无法给一个准确答案。
也是从金兰竹死后,林嘉禾本就不怎么活泼的性格变得越发沉闷孤僻,金岐业怕外孙像女儿一样,害怕他完好的外壳之下是一颗枯萎的灵魂,所以毕业后林嘉禾提出要加入公益组织时,他才愿意放任外孙去那些贫困的地区,可庆幸的是,三年时间,林嘉禾慢慢治愈了自己千疮百孔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