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过去前,她听到他在耳边轻哄:“不哭。”
谢筠离开时带走了餐桌上那束白玫瑰,花瓣在暴雨中被冲刷碾碎。
谢筠蹲在树下,感受着沁凉的雨水泼天冲刷着,手里的最后一支烟也熄灭。
他看着黑夜里的那处散发着暖黄色光芒的窗子,想到无数个夜晚,他晚归,无论多晚也有一盏为他而留的灯。
相到听到开门声,睡得惺忪的顾长安穿着睡裙光脚出来,迷迷糊糊的蹲在厨房给他煮一碗面。
那些他心心念念无数次,小时候被酗酒如命的父亲从屋子里拖出来打骂时,吓得瑟瑟发抖伤痕累累,满心恐惧不安时含泪在睡梦中梦过无数次的情景,做过无初次的梦,期望了无初次能得到的爱,如期而至,却短暂地又错过。
他太喜欢了,喜欢的不得了,喜欢的可以赌上一切承担风险换一个抵死的可能。
想要站在她身边,想要和光同尘。
想要离她近一点,再近一些。
白玫瑰被雨水碾碎的花瓣顺着道路两侧淤积的水流缓缓漂浮,沉没又掀起,最后在谢筠漆黑的眼瞳里翻滚进不见天光的下水道口。
鱼尾
顾长安醒来时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她猛地坐起来,伸手摸了下,衣服还在,没有被人脱换过的痕迹。
房间里一切如常,只有餐桌上江栩礼送的一束白玫瑰被带走了,甚至连她当初为谢筠配的大门钥匙都被完整的放在了玄关鞋柜上。
顾长安转身时,看到穿衣镜里的自己。
柔软的黑发长而凌乱,睡裙带着挣扎出的皱褶,唇瓣粉嫩,气色恬静,活像是被暴雨浇灌后恢复元气的茉莉。
视线往下,瞬间被白皙脖颈上密密麻麻的粉红色淤印吸引了,昭示着昨晚她被如何对待。
她耳根红透,想起昨晚谢筠看她的眼神,那种盯着她每一寸,浑身带着一股年轻放肆劲儿地狂,性感又极具魅力,是属于那种野兽散发的野性之美。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庞渐渐染上红晕,顾长安伸手轻拍两下脸,摇摇头,将那种不该属于自己的想法抖落了出去。
昨晚,只是谢筠喝醉了酒得存心报复罢了。
她不该由此去想些其他的。
思及此,顾长安照往常一样,吃完早餐后洗漱换衣服,临出门时找了一圈自己的钥匙没找到,想着有早课,着急之下,将谢筠留下得钥匙装进包包里出门了。
此时,千里之外的培训基地。
机房,培新的教授在台上讲课,谢筠电脑屏幕上某个打开的窗口,一个小红点随着缓缓移动起来,能清晰地看到行走的轨迹,谢筠盯着,漆黑的眼瞳渐渐露出一丝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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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大暴雨导致清大的老旧教学楼的电路被浸泡,为保证学生能正常上课,校方找来了发电机,功率只能带起部分楼层的中央空调。
顾长安上课的公共教室在顶层,只能打开教室前后门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