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南音似乎是给出了另外一个方向:如果她成功了呢?她成功通过审视,嫁入豪门,然后呢?
“我姐孤身空降,可能还不如古代大宅门里掌钥匙的丫头,她做不了什么主的。周朗你经营公司,应该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出了错,她肯定是要背锅。我很怀疑宋祁宁当时就已经知道了——”
“你怀疑进宋氏集团是宋祁宁给她挖的坑?”
“是。我姐高攀了他,如果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可能她也是用过一些心机和手段,但是除去财富,你也不能不说不是郎才女貌,她是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的。她是骗了他,但是罪不至死。”
言夏苦笑:“可能碰上我姐是宋祁宁的劫数,碰上宋祁宁就是我姐的报应吧。”
她不是没看过类似的例子,有假装高学历、好家庭的女孩儿嫁给明星,婚后发现不对,一拍两散——那至少人还活着。
“我猜是这样:我姐手头吃紧,刚好宋家——不一定是宋祁宁——有人建议她进公司,从长远来看肯定是好事,所以她不会推辞。本身我姐要强……而且她当时可能也急于得到宋家人认可。”
精准打在七寸上。
“后来……就是后面那个坑死她的投资,我也反复想过,我姐怎么会那么傻,一把全压上去。我之前和宋祁宁打交道少,怎么也想不明白。去年年尾和你妈吃饭,忽然就明白了。”
周朗秒懂:“宋祁宁很擅长心理诱导。”
对他妈暗示言夏被包养过;对陈辉暗示他过河拆桥;这次又暗示言夏和他上床换取药名,是看准了情侣之间的独占欲,赌他们不能坦诚——原本男女之间的情事就最难坦诚,何况他还——
他也确实气惨了。
言夏十分无可奈何地说:“……我没有证据。”
周朗中毒证实了她的猜测。
周朗走过来抱抱她:“你爸妈知道吗?”
“我不知道。”
言夏说,“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我们没有说起过——我希望他们不知道。”
不知道,便没有仇恨,没有恐惧,就还能心安理得地过日子。不然呢?法律上是找不到宋祁宁的把柄。
有罪的是沈南音,是陈辉,他宋祁宁永远清清白白。
“我会小心。”
周朗说。
言夏想说有时候小心也没有用,你不知道他的下一支箭藏在哪里,草丛还是屋顶。只是说不出来。
“其他我们慢慢想办法。他不会毫无破绽。就算法律制裁不了他,也还有别的手段。”
过了许久,才听到怀中轻轻“嗯”
了声。
“他就指着我们分手,指着你害怕——怎么能让他如愿。”
周朗亲吻她的发丝,有野蔷薇的香。她如今头发养长了,周朗福至心灵,猛地反应过来,“……你是又扮成你姐吓唬他?”
“嗯,多亏有连城,不然也搞不定。”
周朗啼笑皆非:“他们文物修复师——修脸也行?”
“以假乱真是她吃饭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