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
我看着她那漂亮的脸颊,登上皇位这十多年,她与陈一记忆中的小师妹居然丝毫不差,还是那么灵动美丽。我摇摇头,“我是很想杀你,但陈一会不高兴的。”
她看了看我,仿佛在犹豫。我将掌心摊开,她纤细修长的护甲轻轻触碰到珠子上的鲜血,尚未干涸,尚有温度。
我说,“他很爱你。”
她说,“我知道。”
我说,“不,你不知道,他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
金属的护甲在珍珠光洁的圆面上划动,牵扯着血丝,流淌出无尽的情谊。
可是最终被漫天大雪掩埋掉。
应如是最终还是被藤学一制服了,虽然他手里有武器,但毕竟雪山太冷,光着膀子穿秋裤打仗,听上去胜算都不大。藤学一拿着他刚刚脱下的秋衣将他捆绑得像个螃蟹,然后将从他手里夺过来的剑随手扔给了我,我看了一眼剑,转手又塞给了俊杰。
剑刃没什么光亮,甚至连光泽都没有了,破损的剑刃和粗糙的剑柄仿佛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兵。我叹了口气小跑到藤学一跟前,他翻了翻应如是的裤子口袋,最终在他的袜子里翻到一张圆形纸片,藤学一强忍着嫌弃将那张万灵符贴在地上,然后他拽着应如是,我拽着他,一起传送回去。
离开雪山之前我回头望了一眼,大雪纷纷扬扬落在俊杰的头上,仿佛那是新娘的盖头,又仿佛她已一瞬间白头。
这一次,又不知道要被那张古怪的符咒传送到哪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我只觉得心里很空,大概可能是饿了吧。
番外二杀青宴
金色的通道像个密闭滑梯,我们几人在内部滑行了好久好久才落到一处空地上,我摔得不轻,应如是作为垫背摔得更惨,倒是藤学一,慢悠悠爬起来啥事儿没有。
我们三个人站直了身子,仰头看向面前的大圆门,大圆楼,以及内里陈设的大圆桌,不约而同地念出了那上面所挂牌匾的字,“来一壶大酒楼。”
“这次传送的地方好,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我一边念叨一边忙不迭地往里走,压根没管身后的藤学一和应如是,一不留神竟然撞到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少年,这少年十七八岁,不过高中生的年纪,我撞了他,他倒是先与我道上了歉,“小可无礼,冲撞姑娘,姑娘恕罪。”
“哈?spy啊!”
我正在惊叹,冷不防身后竟然蹿出来一朵红云,吓得我霍然向后退了三步,定睛一看,原来是位比姑娘还要艳丽的红衣男子,我一见那男人,脑子里顿时浮现出“花魁”
二字来。
可惜那红衣男子并不是冲我来的,竟然是直接握住那尚在鞠躬拱手的少年的手,径直进酒楼里去了。
说实话,在见到这红衣男子之前,我竟然从未想到过自己竟然是个色中饿鬼,我居然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成了尾随痴汉,追随那二人也迈进了酒楼的大圆门。
这一进去,嚯,可不得了!
里面竟然花花绿绿各色衣服各色人类都有,吓得我又退了回来,“藤、藤、藤学一……”
“疼?哪里疼?”
一个黄衣娃娃脸不由分说地将我的手腕拽过去,那样子像是在把脉,可是话语出口却像旧相识,“唔,你这个‘续生法’用得不错,我且再借你七十五年,到你一百岁时候,记得还我。”
“你,认识我?”
我看着他疑惑道,“你是说我体内这石头原本是你的东西?”
“石头?”
他哈哈一笑,金色的瞳仁立刻弯成了两条线。
我见这人乐意言谈,于是凑过去小声问,“你这个美瞳,哪里买的啊?”
“美瞳?”
他这笑声就没断过,有这么可笑么?我看看他,再看看他身后那个戴着鬼面具全程沉默的高大男人,这俩人,可真是冰火两重天啊。
面具男人像个保镖护送着这朵“金桂”
进了酒楼,许是刚才那面具男人身形太过高大遮挡住了酒楼门口台阶下的二人。待我再次见到藤学一和应如是的时候,原本被捆绑成螃蟹的应如是已经利落地穿好了衣服,而藤学一则是轻车熟路地携起了我的手说,“愣着干嘛,进去啊,这家店的肘子不错。”
“我没啥文化,你不要骗我,这根本就不是酒楼,明明是个大型漫展!”
我捂着嘴巴小声说,“你看看,这里面哪里有肘子?”
“来喽!快尝尝我刚出锅的全福肘子!”
白衣大厨单手举着托盘,托盘里放着肘子,高声吆喝,黑衣小二正提着壶酒紧随其后。
肘子一上,香飘十里,有粉衣琴师抚琴,紫衣女子舞剑,我们才进门便见此盛况,应如是吞了吞口水,“乖乖隆地动,这得多少票子啊!”
他这话一出,我心里一咯噔,“……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话音刚落,头顶竟然有无数花瓣飘落,满园芳菲,二楼高台之上,鱼尾美人跳起胡旋舞曲,整个酒楼里叫好声不绝于耳。
琴师奏毕,有蓝绸员外喝道,“今日全场的消费由我买单!”
“大手笔啊……”
我默默竖起了大拇指,拇指刚刚竖起到一半,又听到二楼杯盘之声,不多时,珠帘卷起,一少年探出头来向下俯视,另有一中年人立于一旁,二者面相都是贵不可言,中年男子目下无尘,“今日是我黄某人的单。”
“我靠,这还带抢着结账的???”
我看向藤学一,却没想到他已经和应如是找了一处桌椅大吃大喝了起来。“我靠,你们俩也太没出息了吧?应如是你饿死鬼托生啊?你都站凳子上去了!哎哎哎,给我留点儿!”
我实在是懒得和他们废话了,要知道,话说得多吃的就少,更何况不用付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