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我跟你差了十几年的资历,自然比不上你的眼界和能力。你在高位看着低位的我,当然无法理解我的感受了。我没你那么厉害,做不到你那么冷静,还不允许我发泄一下吗&ot;
姜美越说越委屈,到最后都吼了出来。唐锦言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嘴唇张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他能感觉那是一出压在她心里许久亦或是连自己都不知深藏在潜意识里的一番心声。
看到她流下两行清泪,唐锦言的心里一阵隐痛,欲言开口,但姜美转过身冷冷地对他丢出一句“出去,我不想再说了&ot;。
唐锦言转身就走,谁想刚回卧室手机就响了起来。
“今晚的事我听说了,哎,我应该陪她去的。那丫头怎么样,还好吗?”
唐锦言叹了一口气,坐在床尾向她叙述:“哭了,委屈的不行……我刚才说了她一顿,她好像更气了。”
“你说什么了?”
锦言把两人的对话告诉了她,唐婉听后在电话那头气得跺脚:“你怎么能那么说啊……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本来就不容易,发生了这种事情一定很委屈很无助,你应该陪陪她安慰她才是,居然怪她……”
唐锦言叹了一口气,摸着额头用无奈的口吻解释:“我是在分析事实没有批评!我想让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以后就可以避免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啊……”
“你的情商怕不是在十年前早丢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丫头心思重,像个小太阳一样,心里老敏感了。”
“我知道!但我觉得她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懂得冷静镇定地处理问题……”
唐婉在卧室的地板上来回踱步,用嫌弃的语气对他说:“行了行了,我不跟你探讨怎么教育孩子,你反正给我记住了:一,丫头还年轻,要求不要太高;二,她是一位失去双亲的女性,多提供关爱和温暖。”
挂完电话,唐锦言低下头思索了许久。
他是一个精明锐利的商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小年轻的敏感心绪……姜美偶尔表露的孤单与面对这个圈子的不自信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甚至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明白那种复杂交织的情绪对人的影响,但他认为好话不能助其成长,反而会令她沉浸在蜜罐里无法自拔。
不过,他转头想起大学时期的自己也只是一个血气方刚、横冲直撞的年轻人,竟然还与老爷子闹架离家,不禁笑了出来摇了摇头:&ot;自己一堆破事都没解决,还趾高气昂地对着小年轻指指点点呢,哼……&ot;
他吐了一口气,端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后看了眼手表,十一点二十五分:“这么晚了,那丫头不会还在哭吧?”
唐锦言拿着杯子在房门口朝幽深的走廊看了一眼,沉下眸子思考了几秒,迈出了脚步。
&ot;不早了,休息吧。&ot;
姜美抱着大腿蜷靠在沙发上,两眼木木地望着地板,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唐锦言走进房内,减弱了几分语气说道:“我没有批评你或是责怪你,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帮你,你知道的。”
美美直起后背,看向了他:“可你不应该用那种冷冰冰的语气……&ot;
看着眼前两片红扑扑的脸蛋和一汪湿润的眼眸,男人的心底尽是心疼。这个撅着小嘴,眼里透着满满柔弱与无助的小可怜极像一只在外受了欺负的粉色小猫咪,在向它的家人渴求一个温暖的抱抱。
唐锦言放下杯子走到她的身边,语气柔和地对她说:“对不起,我刚才说话的语气不好,你别介意。&ot;
姜美朝他瘪了瘪嘴,吸了吸鼻子。见她又要哭起来,唐锦言把手放到了她的肩上按了几按。
小年轻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唐锦言把她从软塌塌的沙发上扶了起来,拂去了她眼角的一抹泪丝,轻声说道:&ot;休息吧。&ot;
姜美对着地板缓缓点了点头,拖着疲惫的身躯晃悠悠地走向了床边。
唐锦言替她拉上了窗帘后转过身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对方踏实坐到了床边,才端着杯子走了出去,替她轻轻关上了房门。
一觉醒来已经是大中午了,姜美拿着杯子前往厨房,老李笑着招招手:“来来来,丫头,快尝尝。”
姜美瞅了眼台面上的白色瓷碟:“不想吃。”
看这丫头连最喜爱的巧克力蛋糕都不吃了,老李把碟子推到她的面前宽慰了几句。可怜的小年轻昨夜哭了两回身心俱疲,朝李伯勉强挤出来一丝笑意。
唐锦言来到厨房,看了眼撅着嘴低着脑袋,双目木木地盯着蛋糕的小年轻后开口道:“不饿?”
姜美毫无灵魂地摇摇头,语气微弱地说了句:“不饿。”
“那和我出去一趟。”
姜美看向他,露出一脸疑惑:“去哪里?”
唐锦言没有回话,倒了白开水就转身离开了。
姜美垂头丧气地去了衣帽间换衣服,而后一头雾水地跟着唐锦言上了车。张哥照例询问老板目的地,唐锦言淡淡地吐出了几个英文字母“rosehotel。&ot;
姜美撇过头看向他:“去宾馆干嘛”
唐锦言不急不慢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来一张便签,递给了她。姜美低头一看,便签上写着三个黑色的数字&ot;505&ot;。
“这是他的房间号。这次你要好好处理,跟他说清楚。&ot;
姜美睁大了眼:“你怎么知道他住在哪里&ot;
唐锦言撇过头看向前座:“我想打听一个人,很难吗&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