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记录了李渊从发病至今的所有诊疗记录。
从两年前发现到现在,李渊一共做了两次手术。
期间放疗、化疗、联合治疗用了无数。
所有医生都说,以这种位置和恶性程度的脑瘤来说,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温白然听到这些的时候目瞪口呆,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呢?
他明明只是瘦了一点、只是吃坏了东西,他昨天还在病房里看原文书、跟她聊天的时候精神都还很好,结果周凛今天告诉她李渊已经没有几天可活了?
“这个玩笑不好笑,周凛,他是你哥哥。”
她严肃地说。
说完看见周凛沉默的表情,她脸上的血色尽数消退,声音几不可察地发着抖,“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
周凛沉声说,他只比她早知道一个星期,李家里人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赶回来前周父问他,他也没说实话。
他说,李渊的意思是不想惊动任何人。
温白然难以置信地到连那些资料都拿不起来,“怎么会这样”
“那天我们在深大医碰见,我就准备告诉你。”
周凛深呼吸。
温白然愣了一下。
那天她去深大医调试设备,恰好碰到他们从电梯出来,她下意识猜是不是有谁生病了,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么严重的病。李渊看起来那么淡定,她根本没当做一回事。
李渊那天确实带周凛去拜访了几个旧友,后来到医院,他和肿瘤科主任谈话时让他在外面等。周凛好奇,上午和那些商界人士见面他都没有避开他,现在不过见个医生而已,有什么话是他不能听的?
他又折回去。
门后却隐约传出瘤体持续增长、压迫情形不容乐观、最多还有两个月,这些术语名词周凛一个都听不懂。
他打电话给蒋世金,让他帮忙查查。
蒋世金现场上网搜索,将结果一条条念给他听,也禁不住后怕,“靠你让我查这干什么?你病了?不是吧大哥,你不要吓我,这病真的会死人的!”
周凛当时和他反应一样,谁病了?是那个主任?还是李渊?
怎么可能会是李渊?
他才从国外念完书回来,姨妈这段时间还在疯狂催他结婚,对了,他不是还有个异国女友。
温白然也记得这件事,“对啊,她知道吗?难道他们是因为这个分的手?”
周凛沉重道:“如果我说根本没有这个女友存在,你信吗。”
“怎么可能呢,我还看过他们之间来往的书信”
话到这里,她猛地一怔。
脑瘤的伴随症状其中一条是精神障碍。
生长在颞叶部的肿瘤压迫了神经组织,致使神经功能产生了器质性改变,李渊再怎么复古浪漫,也不可能同一个不存在的人通信长达三年之久。
温白然从前天真地问过他,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吗,你怎么确定她给你的这些信息都是真的呢?
李渊从来都是不在意外表的人,灵魂伴侣追求的是灵魂共振,只要对方的灵魂可以和他共鸣,他曾一度不在意她的性别。但温白然的话还是在他心里埋了一颗钉子。
有天他心血来潮,调查了一下对方在信里提过的家庭住址,发现那只是加利福尼亚州的一家花店,店主是一对白人夫妻,他们膝下无儿无女,也没有与人通信的习惯。